>    “五爷心中实是念着姑娘您的,却又苦于不得相见,五爷说此笺请姑娘添个墨宝,让小的带回去,算是给他留一点念想。”

    周晓晓接过展开一看,这张春青色的笺纸被摩挲得各种毛边,更残留着斑斑点点的几点水渍。笺纸右下角工笔精细描绘了一只栩栩如生的杜鹃鸟,侧题一小句:望帝春心托杜鹃。

    周晓晓觉得心中涌上一阵酸涩之感。

    既然要结束,为什么不就干脆一点,要做这磨磨唧唧藕断丝连之态。

    她将那笺纸展开,研磨提笔,挥笔一蹴而就。

    一别两宽,勿复相思,

    此后锦书休寄。

    将你从前予我心,付予她人可,

    至此于君绝。

    啪的一声,将笺纸丢回。

    俞桐接了这封信,苦着一张脸道:“我的小姑奶奶,可不敢这样写。这拿回去可是要了我们五爷的命。”

    周晓晓垂下眼睫,端茶送客:“辛苦你这一趟了,回去吧。”

    这夜里,凤翔城下了一场雨。

    料峭春寒中周晓晓孤零零一人,缩在阁楼厚重的土棉被中,还是忍不住,没出息的哭了一鼻子。

    第二天一早起来顶着两个哭肿了的眼泡,先到院子里练了两个时辰的基本功。再进作坊里和吉婶娟子小梅一起热火朝天的做了半日的面点。

    晌午过后换上男装到饼铺里溜了一圈。

    傍晚王珣来寻她练枪,遭遇了周晓晓狂风暴雨似的一顿强攻。王瑜险些招架不住,虚晃一枪,跳出圈来。

    “几日不见,师妹恁是长进了这许多。”

    只见对面一身男装,雌雄莫辨的少女,眼透寒光,将身一压,枪尖一抖,口中喝道:“再来!”。

    一时银枪化龙,起千万幻影,扑面而来。

    王珣低喝一声,正面迎战。

    心中却是苦笑:看来需得加紧苦练,若是有朝一日连小师妹都比对不过,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到得晚饭时候,周晓晓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一张小脸几次差点掉进饭碗里去。连吴婶小心翼翼地给她不停夹菜都没注意到。

    回到阁楼倒头就睡,再也没有多余的精力悲春伤秋。

    如此过了几日,便也放下了,又恢复成一条活蹦乱跳、嘻嘻哈哈的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