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和灯光音效工作者们在不断地忙碌着,看着有名的演员张丰毅就在我跟前在背词,琢磨着表演动作,实在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
旁边一个年轻人说是一个什么学校的影视专业毕业的,甚至津津乐道地告诉我他如何如何地在电影《少林足球》里有一个背影镜头。他说得很自豪,仿佛挣下了通天的伟业,我却忍俊不禁。诗琳,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头一次笑得如此快乐。
当天的拍摄临时改了进程,我们几个群众演员都没有上场机会,只在一边闲着。随后的几次拍摄,倒是真正的当布景了,也见过一些有名气的演员,像江珊啦,还有电视剧“外来媳妇本地郎”的一些演员等。那天江珊的东西掉了,我正好经过,帮她捡了起来,她对我笑笑,说声谢谢。呵,诗琳,还头一次有明星对我说谢谢哪。这几次拍摄活动,感觉收获很大,心情的抑郁被缓解很多,觉得学些东西是第一要务。甚至在旁观之中,对于在写作中如何表现人物的台词与冲突的剧情,我也有了新的认识。
这时候,春节的气氛也日渐浓重了起来。走在繁华的迎宾大道上,看着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和来往穿梭不断的人群,看着浓郁的年味在大街上纷纷展现,心情渐渐平复。南国的花市,摆在了大街小巷的空地,吉祥喜庆的金桔,狂乱的桃花,灿烂的盛菊,圣洁的水仙,小巧的兰花……喜庆和年节的气氛让我的心情舒畅不少。
这些熟悉的景象,这样的地方,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世界吗?
大年三十,那个男人托人叫我回家吃饭。这次我没有拒绝。于情于理,都不应拒绝。年夜饭的气氛很沉闷,尽管那个男人亲自下厨做了水饺和平日里我喜欢吃的肉食,看着他的忙碌和辛苦,我却不发一言。诗琳,从眼神里我可以看得出来,他知道我恨他,他也知道理想对于一个年轻人来说,是何其的重要。他也知道我已经适应了军校的生活。他还知道即使我适应了军校的生活,我还在恨他。
他给了我一个红包,里面是一**行的VIP银行卡,说是我在珠城帐户的钱全部转在了这张卡里,里面还有他给我的一些零用还有这个春节的红包,大约25万左右,说密码就是我的生日,让我拿着,回学院后生活用度跟朋友交往也不用太拘束。我不想收,不想欠他太多。他说他能为我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权当是尽了他最后的责任吧,收下它以后我再怎么对他都无所谓。
诗琳,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不愿意再去揣摩。他的生活怎样,与我关系并不大。其实我觉得并不亏欠于他,他欠我们母子的太多太多,欠我的也太多太多。最终我收下了,然后离开。我并不想再与他有多少纠葛。我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冷酷无情,却无暇多想。
我的心事。
诗琳,知道吗,那一个雨天,我终于见到你了。路过水湾头一间酒吧的门口时,我看见一堆人在围观什么。从人群中的缝隙中看去,我看到了,你,就在门口的台阶上坐着。而这次的见面,却让我感觉还不如不见,还不如天各一方,永久相隔好些。
可爱的可怜的诗琳,可知你那时成了什么模样么,整个人的头发,都染成了紫色,散乱地披着。涂了灰色眼影的眼睛,混浊得像是垂暮老人的眼。你的嘴唇涂了紫黑色的唇膏,就像是枯干的血斑。你呆呆地盯着路面,喘息着,脸上清晰可见的青色血管在跳动。比我们离别的时候,你要消瘦得多,脸色也要更苍白。在门口的灰蓝的霓虹灯的照耀下,显得甚至有些阴森。手指上的香烟,几乎燃烧到了尽头,你却不曾发觉。你还喝了酒,浑身散发着一种醺醺的醉意。大约是看到我一直站在你面前,摇晃着站起来,看我,眼神苍白,却像在看一个陌生的路人。
我把牙齿咬出了血。这么近的距离,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你如何会成了这副样子,如何那个原本清纯美丽的姑娘会成了这副样子!心痛无比,像是被无数的大剪刀在反复地裁剪,支离破碎。我鼻子很酸,我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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