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如遭雷击,本来因愤怒而有些涨红的脸瞬间变得雪白,她死死的盯着安姐,如同想要扑上去似的,安姐看着她:“这只是绿儿,留哥是她的孩子不假,可她并没有养过他抱过他亲过他。你明白吗?那是她的孩子,十月怀胎亲密无间,她能为他付出一切,但感情若是分等级的话,她此时也许有十分,但她若养了留哥一段时间,那就会是十二分十三分。”
说到这里,她把身体往后靠了靠,她没有生养过孩子,她的炽热浓烈更多的是给了那个前男友。那就像是电视中演的那样,一眼,就有了好感,可也只是好感。之后的撕心裂肺,生死难忘是相处出来的。当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可意思差不多。
她看了一眼颖姐,继续道:“若再给周夫人一次机会,她一定不会走那条路。人有的时候容易想到极致,觉得不这么走就不行,可是,只要人活着又有什么是不行的呢?特别是,她还有你们这些孩子……”
颖姐继续瞪着眼,凶狠的霸道的,但她的眼圈却越来越红,终于,一颗泪水从她的眼中滴落,她的嘴唇哆嗦着:“你真的、真的这么想吗?”
安姐摇摇头:“这不是我想的,而是一定是这样。你若不信我的,一会儿可以问问我姨娘,看我说的关于绿儿的情况可有一丝虚假?”
颖姐再也忍不住的抱头大哭,她双手抱着自己的两臂,紧紧的缩成一团,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自己似的。她哭的是那么的伤心那么的委屈,她哭的撕心裂肺而又有无限的忧伤,哭到最后连她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哭什么了。是哭自己父亲的糊涂,还是哭母亲的极端,或者,只是这上天的作弄?
在那牢里的一日一日,她没有交流没有动静,脑中只是不断的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一开始只是个大概,后来连她母亲当时的表情都能回忆的清清楚楚。她是后悔的,她后悔没有听母亲的话,可又是怨恨的,为什么,就走上了那条路?一开始走错,最后还是走错!大哥被送进了东海舰队,二哥被送到了上海,三哥出海,早先这些安排看似无碍,后来再想却都是为了这次的事情!甚至连她的交友,是不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呢?
他们这些子女,又算什么呢?
父母之命不可违,她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遵从父母,听从教导,但她从小受到的照顾宠爱又让她觉得自己是真的被疼爱着的,可如果是真的,这发生的又是什么呢?
上次安姐去劝说没有效果,不仅是因为后悔,更因为她心中有一股无法言明的恼恨。而现在她终于能够释然了,她想她的母亲还是爱她的,只是、只是一时想错了。
安姐看着她,心中总算松了口气,只要颖姐能想开,以后,总会越来越好的。
周泽辉一回到内院,他的妻子颜氏就一脸期盼的迎了上来,但见他脸色不对,又立刻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今天去知府夫人那里了,得了一些新鲜的小黄鱼,我已交代厨房处理,晚上与豆腐炖在一起可好?”
“你看着弄吧。”周泽辉懒洋洋的被丫头服侍着,一点力气都不想用,他也没什么力气了,每天为这上海的钱粮他已经操碎了心。虽然早先有很多储备,可哪挡得住这么多人的消耗?就算有东海舰队剩下的那几条船打鱼来补给,也是远远填不上这个窟窿的。但每日该给的赏钱要给,守城兵士的吃食也不能错上一分,否则江宁能坚持一个月,这上海,却是时刻都有可能被攻下的。
想到这里,他暗暗的叹了口气,早先怎么就那么糊涂上了这条船呢?如今,却是下不来了!
颜氏见他神情有些恍惚,也说不上高兴或者不高兴,就大着胆子道:“今天知府夫人又要大家凑钱了。”
周泽辉没有说话,颜氏继续道:“赵夫人好像有些不太高兴,过后还对我说天天找咱们要钱,咱们能有多少钱?这既然是给两位殿下打江山,这银子自然要有他们出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