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前见了礼,庆俞是很知事儿的又掖着手退出了殿外去,这朝阳殿中,便只留下了他君臣三人。

    宇文舒把手上的奏本一合,抬手揉了揉鬓边太阳穴,好整以暇的望向二人:“我有好长时间,没见你们两个一块儿进宫了,令贞,近些日子,你身子还好?”

    庾子惠如今虽然和他端着君臣的规矩,只是到底没有那么拘束,他问了,他便说是:“这阵子身上一向还爽利,四处走动便也不觉得如何不舒坦。”

    宇文舒哦了两声,打发两个人坐着回话去:“这会子进宫是有事吧?”

    他一面说,目光又一面在他二人身上来回游移:“跟襄阳有关?”

    二人又对视了一回,谢汲不愿意开这个口,毕竟事关郑家,他总是觉得,他来开口,便不大好。

    刚才在府中的时候,虽然也说了,其实根本就不想陪着庾子惠一起进宫,只是庾子惠不肯,非要拉上他一起,他没法子,拗不过庾子惠,便只好陪着他一起进宫了。

    庾子惠知道这一层,是以谢汲拿了眼神示意时候,他便清了一把嗓子,同宇文舒开了口:“官家知不知道,崔不问还没到襄阳的时候,就已经下了令给襄阳刺史,叫他卸了襄阳别驾郑檀道的劝,把这位别驾,拘在了别驾府中,又叫刺史府的人日夜看守,不许任何人进出?”

    其实这个事儿,宇文舒多少是知道的。

    当日此事他允了崔长陵全权,便彻底放开了手,任凭崔长陵在襄阳如何折腾去。

    只是事关重大,他难免不放心,私下里还是派了人多少盯着点儿消息,自然了,一开始也有担心崔长陵的缘故,就怕广阳王真的谋逆,会在襄阳对崔长陵不利,何况崔长陵的身边,还带着王家那个小娘子,真要是出了事儿,他跟王家,也不好交代。

    故而当日郑檀道被卸劝拘押在府,他立时就得了信儿,只是其中缘由,他不甚清楚,而崔长陵也还没有书信送回京中,言明此事罢了。

    这会子庾子惠突然问起来,他愣了下,旋即便又反问了回去:“你们知道这件事情?”

    第四百一十章下跪请罪

    看这样子,听这个语气……

    谢汲没忍住:“官家知道?”

    宇文舒面色沉下去,点了头:“我派了人盯着襄阳的,只是什么也没打算插手。当日不问走之前,我予了他全权,那便是全权,派人盯着,也是怕他在襄阳出了事儿。不过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谢汲便下意识的看向了庾子惠。

    宇文舒登时明白了。

    这一切,当初都是庾子惠先调查出来的。

    南漳的那个贪墨案,牵扯的官员甚广,但其实庾子惠的手上,是有一份儿名单的,这个名册,他应当早就交给了崔长陵,所以他当然知道。

    宇文舒略一蹙眉:“你们今天进宫,是为了郑檀道的事情?”

    庾子惠说是,对于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他也显然没打算瞒着宇文舒。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了。

    如果他们还是数年前的模样,那时宇文舒还未封王,他们这些人,也只是暗中相助,那他大可坦言,说自己为了他,为了将来的前程,动了些手脚,尽管可能会惹得宇文舒不高兴,但宇文舒还是会体谅他,毕竟那时候大家的日子都难,每一步都是走在刀尖儿上的,只能守望相助,互相扶持,没有内讧起来的道理。

    可是现在呢?

    宇文舒在高台上一座数年,再算上他早前监国的那几年,如今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手握生杀大权,容不得忤逆,更容不得自作主张。

    是以在宇文舒与谢汲二人震惊的目光中,庾子惠慢吞吞的从圆墩儿上挪了出来,双膝一并又一软,直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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