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陆浅葱赶紧披衣起床,步履匆忙的奔下楼,猛地打开了酒肆的大门。

    此时天还未全亮,白雪覆盖的街道上空荡无人,陆浅葱低头一看,赵徵果然蜷缩在自己门口,身上盖了一层薄雪,僵硬如石一动不动,也不知他是怎么从后院绕过来的,在这躺了多久,是死是活……

    陆浅葱赶紧蹲下身,伸手将他身上的积雪拂去,露出他那刚硬的、青紫灰败的脸来。

    她颤抖着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有微弱的气息拂过。

    他还活着。陆浅葱的手这才不再颤动,经过一晚的煎熬,心情也总算平静了下来。

    刘大娘提着油灯过来,身后跟着她男人。刘大娘借着微弱的灯光看了看,不禁吓了一跳:“哎哟流了好多血!这脸都紫了,人也僵了,不会是死了吧?”

    刘伯探了探鼻息,说:“还有一口气吊着,快救人!”

    “可是,可是这么大个人该往哪儿放呀!”刘大娘家只有两间平房,还有个尚未婚配的女儿在家中,实在不适合将男人带回家去,不由有些着急。

    夫妻俩急了片刻,刘大娘忽然一拍手掌,喜道:“我可忘了!我记得陆小娘子的酒肆上有一间空房,可否能请小娘子伸伸援手,暂且容他在你客房中躺一躺,我们立刻去请大夫。”

    陆浅葱心想:我现在也是待嫁的姑娘,况且这半死不活的男人还曾是我的前夫,待在我家中亦不合适……

    她嘴巴张了张,眼神扫过赵徵浑身的箭伤和灰败的面色,拒绝的话终究不忍再说出口,只好点头道:“带他进来吧。”

    汉金双方都为了赵徵闹得天翻地覆,谁又能想到他既没有死,也没有逃回临安,而是来到了这偏僻的边陲小镇?既然天意如此,不如顺水推舟。陆浅葱眸色清冷,嘴角却缓缓挂出一抹意义不明笑来,心中有了计较。

    刘大娘和刘伯合力将赵徵抬进酒肆,放到铺好被褥的客房中躺下,趁着刘大娘去请大夫的间隙,陆浅葱烧了炭盆放在赵徵的床边。

    忽然想起一月之前,也是在这张床上,赵徵欲对她用强,却被她用香炉砸破了脑袋,他亦是这样一副血流满面、半死不活的模样。

    这实在算不上是什么美好的回忆,陆浅葱心中郁卒,伸指隔空戳了戳赵徵的额头,冷笑道:“你活该!”

    …………

    刘家夫妇请来了镇上的大夫,从昏迷不醒的赵徵身上剜除了四支带血的箭头。包扎好伤口后,大夫捻着花白的胡须,手中的笔顿了许久,方落笔开乐药方。

    陆浅葱见大夫面色凝重,忍不住问道:“大夫,赵……他何时能醒?”

    大夫长吁一口气,搁笔叹道:“他身上有四处箭伤,头也磕破了,颅中恐积有血块,竟还能顶着饥寒,一路奔波至此,也算是命大了!至于何时能醒,老夫还真没把握,若能熬过这两天便无大碍了,若是熬不过……唉,看造化罢!”

    兴许是为了躲避追捕,赵徵并没有穿戎装,穿的是一身玄黑的常服,又浑身脏兮兮,因而并没有人知道他就是赫赫有名的襄王赵徵。战乱之际,流民遍野,也不知他是怎样孤身逃到此处的……

    刘伯摇头叹道:“挺年轻英俊的儿郎,也不知是从哪个州县逃来的,落得如今这个样子,爷娘见了该多心疼啊!”

    刘家夫妇都是要糊口的劳动人,因而从药房抓好药之后,便告辞回家干活去了。陆浅葱要将药钱给他们,他们执意不肯收,只叮嘱陆浅葱留心照拂伤患,有什么为难之处可随时去找他们。

    晌午,酒肆的客人渐渐散去,陆浅葱从炉子上取下煎着的药汤,倒在搪瓷碗里,放凉了些许,便端上二楼给赵徵送去。

    赵徵依旧昏迷着。

    陆浅葱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了许久,终是冷冷一笑,用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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