勺舀了药汤,喂至赵徵的嘴边,还在鬼门关徘徊的赵徵自然毫无反应,棕褐色的苦涩药汁便顺着他苍白的唇角淌了下来。

    陆浅葱颇为苦恼的蹙起了眉头,想了想,她迟疑的伸出手,捏住了赵徵刚毅的脸颊。

    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赵徵。

    以前她心悦赵徵的时候,最多也就和他拉拉手,或是倚在他的怀里,后来闹翻了……唉,后来不提也罢。

    只是,那是的赵徵总是高高在上的主宰者,陆浅葱还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毫无招架之力模样,一时间心中有些复杂,说不出哪里怪怪的。

    赵徵的面色显示出不正常的潮红,嘴唇却是异常苍白,牙关咬得非常紧,怎么也掰不开,手脚也有些抽搐。陆浅葱心中诧异,顺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顿时吓了一跳,他的体温实在是太烫了,烫得吓人!

    他发烧了。

    正无措间,陆浅葱却忽的感觉到手上巨疼,低头一看,却是赵徵无意识间抓住了她的手掌。陆浅葱还以为他醒了,可定睛一看,赵徵依旧双眸紧闭,显然仍处于昏迷状态,她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

    赵徵滚烫的掌心死死的握着她的五指,如同抓着一根救命稻草,惨白的唇微微张合,发出无意识的□□,陆浅葱心里多少有些发慌,担心赵徵会就这么死了。

    她厌恶赵徵是一回事,亲眼看他死在自己面前又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他若死了,那自己的这笔账又要找谁算去?陆浅葱一咬牙,一根一根扳开赵徵铁钳似的手指,将自己发红的手掌抽出。

    她嚯的起身,提裙奔下楼去,谁知下楼得太匆忙,险些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正巧进门的江之鲤单手稳住她的身子,担忧道:“你怎么了?神色如此慌张。”

    “江公子!”陆浅葱情急之下,竟是一把抓住江之鲤的袖子,蹙眉道:“他快死了!”

    江之鲤有些摸不着头脑,问:“谁要死了?”

    陆浅葱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江之鲤说。颓然半响,她哑声道:“……赵徵。”

    江之鲤万万没想到竟会听到赵徵的名字,神情微不可察的一怔,随即眼底掠过一丝阴影,连嘴角的笑意都淡了些许,还未等陆浅葱细瞧,便转眼归于平静。

    江之鲤静静的看着她,神情看不出喜怒:“他在你楼上。”

    陆浅葱一时心急,没有听出江之鲤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只胡乱的点点头:“他受伤了,高烧得厉害……”

    话还未说完,江之鲤却是面无表情的上了楼,一把推开了客房的门。

    案几上的药汤冒着残余的热气,赵徵依旧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陆浅葱跟了上来,猝不及防看到了江之鲤一张阴沉的脸,顿时愣了愣。

    江之鲤一直都是张扬明朗的,嘴角永远带笑,陆浅葱很少看到他这般凝重肃杀的神情……直觉告诉她,江之鲤并不欢迎赵徵。

    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好在江之鲤很快恢复了正常,嘴角似笑非笑的一勾,朝楼下喊道:“时也!”

    那个背着青铜重剑的高大男子立刻闪上楼来,恭谨的垂首道:“公子有何吩咐?”

    江之鲤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沉默片刻,转过头来问陆浅葱:“他曾数次置你于死地,你不怨他?”

    陆浅葱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床上气若游丝的赵徵,点点头,又飞快的摇摇头:“那是两码事,他能狠心对我,我却不能见死不救。”

    江之鲤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才吩咐时也道:“去把不知叫来。”

    陆浅葱袖下的十指紧绕,她有些心虚,不敢抬头看江之鲤。

    ……

    不知先生很快就赶到了。他还是老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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