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却仍是整理好衣物,理清鬓角的发丝,这才款款前行,伸手打开了房门。

    然后,她愣住了。

    站在客栈走廊里的,既不是店小二,也不是不知先生,而是一位俊俏的白衣公子。

    这位公子看上去跟自己一般年纪,说是少年也不为过。他生的眉目清朗,十分俊秀,尤其是一双乌黑发亮的眸子,宛如点墨晕染开来,乌黑的发丝用青布带半束着,另一半软软的从耳后垂下。

    他的嘴角天生微翘似的,总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腰间插着一支竹笛和一柄长剑,长身而立,勾魂夺魄,好一位翩翩浊世佳公子。

    风穿堂而过,扬起他白衣翻飞,明明是普通的布衣,倒让他穿出了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白衣公子扬了扬手中的一包衣物,不经意间勾唇一笑,极尽风流:“成衣店买的,不知可否合身。”

    低低一笑,他又补充道:“不合身也罢,将就着穿罢。”

    他的声音清朗好听,尾音如同小勾子般上扬,配着他嘴角的笑容更显得明朗张扬。陆浅葱怔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接过他手中的叠好的新衣裙,敛眉道了声‘多谢’。

    谁知一低头,她便看见衣物的最上面,放着一条柔软的素色抹胸。

    她脸颊微红,飞快的低下头。

    刚要转身回房,却见那白衣公子朝她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五指还勾了勾,似乎在向她讨要什么东西。

    陆浅葱抬头,疑惑的看着他。

    白衣公子眯了眯眼,单手啪的一声撑在陆浅葱身后的门扉上,将她半圈在他胸前,直接明了的说:“钱。昨夜你可是亲口应允的,我救你,你给银子。”

    这人还真是实在。

    陆浅葱看着他那盛气凌人讨要银两的模样,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想笑。

    昨夜黑沉沉的一片,她又中了毒,自然不记得自己匆忙之下拉住的是谁的衣摆,只记得那是一个身量修长的年轻男子……却原来是他么?

    可是昨夜那人的声音明明是那么清冷……陆浅葱看了看面前这个嘴角带笑的俊秀公子,心想:不太像呀。

    见她长久不语,白衣公子似乎有些生气,蹙眉道:“你想赖账?早知如此,便不让不知救你了。”顿了顿,他又邪邪一笑:“不如,把你卖了换钱……”

    “江郎,你别吓着这位姑娘。”不知先生从拐角走出,笑眯眯道:“我们行走江湖,不做人口买卖的活儿。”

    白衣公子后退一步,耸耸肩道:“玩笑而已。”

    陆浅葱忙道:“二位的救命之恩,浅葱定将涌泉相报。”

    “哦,原来你叫浅葱啊,浅葱一色的浅葱?”白衣公子笑得眉眼弯弯,就像是一个不谙世故的少年郎般,“你看看自己这潦倒的模样,拿什么来涌泉相报?”

    陆浅葱有些尴尬,她放下干净的新衣物,在身上摸索了一番。可惜她昨日与赵徵决裂时,将满头值钱的钗饰全扔了,当初只觉得痛快,如今才明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

    她下意识的摸到腕上的一对金丝玉镯子,那是陆夫人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哪怕是生活再艰难时也舍不得典当掉,也是阿娘留给她的唯一念想了。说实话,她是舍不得的。

    但毕竟人家于自己有救命之恩,又正是江湖落魄之际,焉有知恩不报之理?正所谓锦上添花非好汉,雪中送炭显真情,罢了罢了。

    陆浅葱狠心褪下镯子,力度大到连腕上的皮肤都被擦红了。她红着眼下跪,将那一对精致的镯子高高呈上,嘴角却是含着一抹洒脱的笑意,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小小心意,还望莫要嫌弃。”

    不知先生笼着袖子,笑眯眯的旁观。

    白衣公子似是看出了她的不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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