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哩!

    枝枝笑了笑,“要是连我都走了,席沉回来找不到一个旧人,该有多伤心啊?”

    刘大爷仰起头,浑浊眼睛看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少爷他,不会回来了吧……”

    阳光太耀眼,枝枝眯起了眼睛,“他会回来的。”

    *

    七月的车师尉都国边境没有西宴那样的青山丽水,一望无垠的黄沙只让人心生绝望之感,常有旋风卷起黄沙悠悠升空,飘散在茫茫寂静中。忽而狂风大作,飞沙走石,那气势似要将这茫茫戈壁滩吞噬,漫天的荒芜在它的威力下显得畏惧又无奈。穷荒绝漠鸟不飞,在这满目荒凉,了无生气犹如原始荒野的戈壁滩中,一个灰色的身影正在禹禹前行。

    只是这戈壁里没有一丝绿洲,灼灼烈日下连石子都在渴望水的滋润。他再也走不下去了,慢慢倒在灼烫的地面上,伸出手去抓眼前的水杯,抓来抓去却什么也抓不到。

    他叹了口气,想挣扎着爬起来,双腿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支撑他,仅剩的意志只能用来维持他不晕过去。在这修罗场里,一旦昏过去就别想醒过来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感觉浑身的皮肤都被地面烫伤了,他握了握拳,酸软的感觉又传遍了全身。

    是不是再也回不去那片秀丽江山了?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她身边了?

    眼皮灌了铅似的沉重,一睁一合,一睁一合,终于快要睁不开了……

    “喂!死的活的?”

    突然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了他面前,用脚踢了踢他,“活的?”

    在确认了地上躺着的人还有呼吸后,那高大的男子朝着身后的车队挥了挥手,“喂!这里有个活人!”

    应声而来的一群人将地上的人围了起来,纷纷探究着情况。

    “他娘的,是个中原人吧?”

    “老三你小子行啊,撒个尿都能发现个活人!”

    “这中原人怎么一个人在这,莫不是与同伴走失了?”

    “要不咱们捎他一程,看样子他一个人也走不出。”

    “成,反正咱也不缺一个人的水和口粮,捎一程吧。”

    “等等!”

    在众人都打算捎上地上那人时,最先发现那人的老三却叫停了,他蹲下来翻开了地上那人的脸,说道:“脸上烙了‘奴’字,这恐怕是个逃奴!”

    这一下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再没人敢提出捎他一程了。

    “好歹也是一条人命,要不咱们留点干粮和水给他,能不能走出去就看他个人的造化了,如何?”

    这一条建议获得了所有人的赞同,很快,一个麻布包便落到了地上,车队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漫天黄沙中。

    他看着布包,从里面翻出了水,这珍贵的甘霖只要一口,就能激起人的求生欲。

    奇迹般,靠着这一袋水和一包干粮,他走出了这戈壁滩,到了西宴的边疆。

    一到西宴边城绮州,便被城门的士兵拦了下来。

    士兵拿出画纸看了看,又和眼前的人仔细对比了一番,与身旁的同伴窃窃私语起来。

    “是他吗?眉眼有些像,但整个人蓬头垢面的,也不能确认。”

    “我瞧着不是,可是……要不送到州府那里去?”

    “这个月送了十几个过去都找错了人,要是再找错,咱们可别混了!”

    几个人犹豫着,对着他一挥手,“走走走!”

    就这样,他靠着或乞讨或在路边捡一些青菜,又走到了雀州。

    与在绮州的经历一样,守城门的官兵拿着画像与他仔细对比一番,最终放了行。

    就这么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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