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地说道:“你师父又不是闲人,哪能天天跟着你转?”
“唉,真羡慕母皇。”楼海晏说道,“听说母皇从小到大都是师父陪着的,寸步不离。”
楼音的手顿了顿,移开眼睛说道:“你也有锦衣卫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楼海晏嫌弃地说道:“他们哪儿和师父比!”
楼音一时语塞,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你师父是定国侯,是锦衣卫指挥使,自然是不能再做公主侍卫了的。”
“那……”楼海晏转过头,说道,“那师父怎么一直不成亲呢?”
楼音眼神恍惚了一下,师父为什么不成亲?那得从七年前说起。
那时重伤的席沉终于将身上大大小小的病痛养得差不多了,只是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席家人用尽了办法,请尽了名医,也撬不开他的嘴。
所有人都以为他哑巴了,而只有楼音知道,他这样的状态是因为在车师尉都国遭受了残忍至极的牢狱之灾。
因为楼音也曾受过,所以她能理解。
幸好席沉活着回来了,否则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安心。
只是在封侯拜相的第二天,席沉又带着佩剑出现在了楼音的身边,就像前二十几年一样,丝毫无异。
楼音诧异地看着席沉,说道:“你怎么来了?”
席沉一下子不能体会到楼音的意思,他看了楼音周围一圈,侍卫环绕,处处都是西宴最精良的青年。
哦,原来已经不需要他了。
看出了席沉眼里的落寞,楼音怔了一下,说道:“你是定国侯了,怎么能还跟在朕身边做一个侍卫呢?”
席沉抬起头,眨了眨眼,丝毫没有意识到定国侯这个身份给自己带来了什么改变,他的眼神似乎在说:那我该做什么?
是呀,这个问题楼音也还未想过,她只给了席沉爵位,却还没定下他的职位。
当晚楼音就去找季翊商量了,季翊从奏折里抬起头来,说道:“锦衣卫指挥使。”
“这……”楼音说道,“会不会太操劳了些,他才养好身子,还是赋个闲职吧。”
季翊一边拿着朱砂笔写字,一边说道:“你对身边人倒是失了决断。让他空享朝廷俸禄,不是明摆着把他当做一个废人了吗?”
楼音点头,“话是这么说,但他在车师尉都国受了那么多苦,我总觉得亏欠他的,怎么补偿都补偿不够。”
季翊放下笔,脸隐在成山的奏折后,说道:“你还亏欠他一样东西,怕是今生都无法补偿了。”
说完又补了一句:“只要有我在一天。”
*
做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席沉每日依然不言不语,一幅面具又遮挡住了他所有的情绪,所以在别人眼里,他就是一座会呼吸的石像。
席沉的母亲席夫人愁得不得了,与大长公主说起了这个事:“沉儿他自车师尉都国回来后就再也没开口说过话,太医又说他没哑巴,这到底是怎么了?”
大长公主摊摊手,“本宫又不是大夫,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
席夫人又道:“他每天夜里都会在噩梦中惊醒,喝了再多安神药也不管用,长此以往身体可怎么受得了啊?”
大长公主托腮,说道:“看来该给席沉娶个媳妇了,说不定就治好了。”
中年人就是这样,不管儿子是太不着调还是太沉默,都觉得娶了媳妇就会好,真真把媳妇当成灵丹妙药了。
席夫人垮着脸说道:“席沉他脸上那样大一个疤,好说亲吗?”
“瞧你说的什么话?”大长公主瞪大了眼睛,说道,“席沉脸上那能叫伤疤吗?那叫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