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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成皇后与冯跋聊了一会儿,发现冯跋的气色很不好,劝道:“陛下已经很累了,请陛下好好歇息。”鞠了一礼后顺成皇后就走了。顺成皇后走后,冯跋便觉头晕目眩,他软弱无力地倒在了卧榻上,额上沁满了汗珠。想到桑妃向她诉说那只被毒死的小猫时满脸的泪水,他的身子不禁有些抖。他现在还活在世上,桑妃尚且如此,如果他驾鹤西去,不知她还会怎样兴风作浪?将政局引向何方?想到此,他全身抽搐,一身冷汗,神志渐渐模糊起来。
旁边的侍卫呢,哪一个都没有发现皇帝已处在昏厥状态,都以为他睡着了。
次日清晨,早膳后,冯跋觉得神志还算清爽。为了遣散心中的烦闷,他决定与几名待卫去郊外打猎。清新的空气,宽阔的猎场,令冯跋很是愉快。可是,跑着跑着,一只狡兔突然从树丛中冲出,冯跋的马受惊跳起,随即他从马上重重地摔了下来。
“哎哟!哎哟!”冯跋呲着牙,咧着嘴,眉头紧皱,趴在地上不停地哎哟。
身边的随从看到他的额头沁满了汗滴,都吓坏了。他们马上扶起冯跋,叫了一辆轿子,将冯跋扶到轿内抬回到云阳宫。马上就有太医过来给冯跋诊治,一名张氏太医抚摸胸部后,确认冯跋右部有三根肋骨折断,其中一根折断已经扎伤了肺叶,里面有淤血。之后,张太医为他开具了口服的中药和外敷的药膏。
顺成皇后听说冯跋摔落马下痛心不已, 匆匆忙忙地来到云阳宫。见到眉头紧皱,痛苦万分的冯跋,她泪落如雨跪伏于地:“臣妾请罪!”
“皇后何罪之有?”冯跋轻声问道,“郊外打猎是朕的主张,与皇后何关?”
“臣妾常常怂恿陛下打猎,陛下才会招此不测。”顺成皇后一边擦拭眼中的泪水,一边鸣咽着说,“望陛下赐罪。”
“皇后不要多虑,此事与你无关。”冯跋苦笑着说,“过不几日朕就会好的。”
谁知冯跋从这一日开始病情不断恶化,肺部在一点一点地烂掉,常有浓血吐出。太医配置的大量的药物都无济于事,熬好的药汤有时喝进去马上就吐出来,所有能够找到能够配制的药都阻挡不住冯跋死亡的脚步。
这一天,他深知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已经无力驾驭东燕王朝了。此时,他的视野里只有眼前的一小块——妻子和儿子。他现在所能想到的就是如何保护好自己的儿子,他不能让自己的几个儿子为了皇位而无情地厮杀,上演夺位大战。
他把太监德云叫到榻前,气喘嘘嘘地说:“把纸砚笔拿来。”
“诺!”
德云马上将纸砚笔送到冯跋的榻前,小心翼翼地问:“陛下要写遗诏吗?”
“要……”冯跋刚说完一个字,便涕泪交加,咳嗽不已。
德云马上说道:“陛下先喝点水,歇息一会儿后再写吧!”
这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咳嗽令冯跋涉头昏目眩,上气不接下气,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好长时间,冯跋醒过来,看到眼前的纸砚笔再看看自己已无缚鸡之力枯瘦如柴的胳膊,无奈地说:“喊冯距。”
冯距被德云叫到冯跋的榻前,行过君臣之礼后冯跋使出全身的力气对冯距说:“距弟,为兄时日不多,为朝政安稳计,为兄决意将皇位禅让于冯素。”说到此,冯跋又是一阵咳嗽。
冯距听到冯跋的这个决定很是惊叹,皇兄还未离世就将皇位让出,可见他的心思是多么的缜密。他前瞻地将他离去后可能出现的动乱作了预先的处理,避免了皇室之间的争夺。
“写诏书吗?”冯距轻声问道。
“写……”冯跋歇了一口气,接着说道,“将玉玺拿来。”
德云马上就去书案上取来装玉玺的宝函,将取来的宝函放到冯跋的榻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