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见,你又给他用了巫蛊之术,让他失了那段记忆,随后被丢进寒山寺养了九年多。”
沈瀚之趴在地上,昂着头,一双浑浊的眼睛里,滚出两行清泪,然后又吃吃笑起来:“沈鸣,你是沈鸣,我的儿啊!”
苏冥冷笑一声:“我姓苏不姓沈。”
沈瀚之还是笑,那笑已然是痴痴傻傻的,像是三魂六魄丢了一半:“这是报应,我的报应来了!”
苏冥未在理会,同宋铭一起出了屏风,而里头的沈瀚之依旧在喃喃胡言乱语,却听不出在说什么了。宋铭瞅了瞅神色冷淡到漠然的苏冥,试探道:“他到底是你亲爹,你就看着侯爷疯了。”
苏冥哂笑,朝那掐丝珐琅屏风看了眼:“本来想给他点痛快,不过他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就那样不明不白让李贵妃灭了口,委实太便宜他。”顿了顿又道,“以他的性子疯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咱们还要看着他和李贵妃狗咬狗呢!”
宋铭抿嘴笑开:“你这招真是绝了!李贵妃当年一个小才人,为了上位利用沈瀚之,编了这么大个谎言,把人套得倒是很牢。却不妨到底是埋下了大祸患。到时候我父皇知道三哥是他骨肉又有何用?”
苏冥瞥了他一眼:“齐王那边到底如何了?”
宋铭有些得意地挑挑眉:“我舍了叶大美人,哪里不成事的道理。被他撺掇几下,我二哥如今可是雄心壮志,尤其是知道了这一出,怎么着也是要利用上的。咱们神不知鬼不觉帮他谋划,到时候只要看热闹就好。”
苏冥蹙眉默了片刻:“你就不怕他这雄心壮志消不下去,等登了基,没人再拿捏不住他。咱们就真的是为他做了嫁衣,别不是又要来一次宫变,江山社稷恐怕都要折腾垮掉。”
宋铭嗤笑出声:“我二哥几斤几两重,你还知道?他如今迷叶罗儿迷得神魂颠倒,我先前从暹罗那边弄了些大烟,然叶罗儿伺候我二哥抽着。估摸着顶多一年半载,人就能彻底废掉。“
苏冥轻笑:“你歪门邪道可真是多。”顿了顿,又叹了口气道,“就是你这样把叶罗儿送出去,委实不太厚道。他也算是我救的人,往后我都没脸面对他。”
宋铭不以为意地挥挥手:“要不是我救他,他早死了。他自己一直想着报恩,我不过是给他一个机会。等事情结束,他若是想离开,我也会给他寻个路子。就是你知道他那张脸,去哪里都是个祸害,还不如在我这里安生。”
苏冥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的方式,他和宋铭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但行事风格多有不同。如今却也计较不来这些细微末节,他自己为了成事,也并非事事都光明坦荡,自是没立场对宋铭求全责备。
如今对他来说,已经成功一半。若是宋玥真是沈瀚之的儿子,恐怕事情还没那么容易,因为如此这般,李贵妃就不会舍了沈瀚之,还对他下杀手。而又沈瀚之这个有利帮手,对他们成事,恐怕是不小的阻碍。如今李贵妃算是帮了他们一个大忙,沈瀚之不仅不足为惧,还能成为他们最重要的一把利刃对向李贵妃。自己的母亲死于这两人之手,自己也差点为之命丧黄泉,甚至舅舅一家都跟他们脱不了干系。这种深仇大恨让他觉得若只是杀了两人,完全不能消除他心中的恨意。
苏冥觉得自己有点迫不及待想看那场面了。
岁末的京中下了一场大雪,黄城内外,一片银装素裹。大雪是吉兆,瑞雪丰年,太子宋玥便在这瑞雪的日子大婚,迎娶左都督裴放独女为妃,皇上大赦天下,京中热闹非凡。
太子大婚仪程繁复,文武百官均需入宫朝贺,皇上赐宴。太后皇后设筵二品以上命妇。宫外白雪皑皑,殿内繁花似锦,直到近子时,太子携妃入洞房合卺方休。
儿子大婚,了了李贵妃一桩心事,今晚她也喝了一点薄酒,回到寝宫中,已经步履飘浮,满脸酡红,笑道:“我儿这回总算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