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失望,有了裴家做依仗,巴着中宫蹦跶的那几个,看她们还能翻出几个水花来!”
赵公公扶着她到榻上坐下,犹豫了片刻,才吞吞吐吐道:“娘娘,昨日小的得了个坏消息,因着太子大婚,一直没寻着机会同娘娘说。还望娘娘赎罪。”
李贵妃寻思着事到如今,再大的坏消息,也不足为提,只笑笑道:“说罢。”
赵公公低声道:“是沈侯爷那边出事了。”
本来微醺的李贵妃目光微微闪了闪,面露厌烦的鄙薄:“出了什么事?没杀死他?教他逃脱了?无妨,要是逃了就逃了,反正暂时他去了苏州,眼下也对咱没什么威胁。”见赵公公目露犹疑,她秀眉微蹙,又问,“难道不是这样?”
赵公公佝偻着身子跪在地上:“回娘娘,底下的人确实是失手了,派出去的二十几个死士全军覆没。侯爷一家三口不见了踪迹。”
李贵妃神色微变:“侯爷出行不是总共才十来个人么?不过是些家丁丫鬟,死士怎么会全军覆没?”她说完,蓦地大惊,“你的意思是侯爷是为人所救?但是现在人不知去了哪里。”
赵公公道:“就是如此。”
李贵妃心中虽则有些隐隐不妙的预感,但沈瀚之以为宋玥是他儿子一事,除了她就无人知晓,连这个最信任的内侍也不知,而沈瀚之也定然不会告诉别人。况且,就算他现在知道了又何妨,一个丢了乌纱帽的首揆,她完全不足为惧。思及此,李贵妃又笑开:“管他是谁插手这事,又目的何在?咱们都不用再管。以侯爷现在的实力,估摸着也脑补出甚么幺蛾子。随他自生自灭吧,也算是这么多年我给他留的情分。今儿是我儿大喜日子,咱们不提这些糟心事。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我就盼着来年我儿生个小皇孙出来,保管他父皇欢喜得很,这储君的位子也没人撼得动了。”
赵公公见主子全然不在意,也放心笑开:“娘娘先前喝了几杯酒,奴才给您弄些醒酒的茶来,免得明儿一早起来头疼。”
李贵妃点点头,在对小皇孙的憧憬中,已经迷迷糊糊睡去。
而这厢红烛摇曳的中宫里头,头戴通天冠,身着绛纱袍的宋玥,入了寝房之后,便挥手退下丫鬟内侍。裴如意听到脚步声,自己掀了凤冠上的盖头,朝床前高大挺拔的男子看去。只是那张俊朗无俦的脸上,冷冰冰的只有一丝讥诮笑意。
因着自己喜欢沈鸣,甚至做过那样的荒唐事,他再清楚不过。裴如意面对宋玥,多少有几分羞愧心虚,见他冷冰冰的模样,起身柔声道:“殿下也累了吧,咱们喝了合卺酒,早些歇息。”
宋玥却是不予理会,只将大红绛纱袍褪下,自己换上了一身黑色大氅,又拨了通天冠,只束一个普通发髻,插上碧玉簪,头也不回往外走:“你自己歇着,我有事要出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