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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十块。”张雅琴用两手的食指交叉成一个十字说,“十块。”
“太贵了,早知道十块钱就不吃了。”老头自言自语,手里的筷子也挑剔起来。
这时,从门外一涌走进每天的老主顾_______扫马路的清洁工,他们一进门仍然像往常一样带进一股寒气。
“一早晨又忙完了?”
张雅琴笑着上前迎接自己的老乡,看着他们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家乡。她忙着招呼他们坐下,取碗给他们舀小米粥,从三个凉菜盆里夹了一小碗小菜放到桌子上。张雅琴看见今天来了十二个清洁工,一张桌子都坐不下。他们分坐在两张餐桌前。
“你一个人忙不过来,稀粥我们自己舀吧。”一个老乡站起身说。
“今天吃点什么?”张雅琴问他们。
“白面饸烙。”那个胖胖的漂亮的女老乡说。
“那就统一点儿,省事点儿,都喝白面饸烙吧!”几个男老乡附和着说。
张雅琴很高兴地到后厨房等待这十二碗面。一大锅水沸腾着,铁饸烙床架在锅边,和好的,捏成小圆柱形的面早已准备好了,早已做好的肉汤放在案板上的另一个多功能锅里。几碗面马上就好。张雅琴用条形盘一次端出四碗,然后加鸡蛋,端了出去。这样三次,三四十二碗面,加了十二颗鸡蛋已经都端了出去。清洁工老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这时,门外陆续进来三四个老头,有喝面的,有吃包子的。喝面的可以享受赠送一个鸡蛋的优惠,只花四块钱,还可以吃三样小菜,可以喝小米粥。吃包子的当然也可以吃三样小菜,可以喝小米粥。
又进来那一对手拉手的四十多岁的精致男人,他们吃了两碗驴杂碎两个油饼,总共花了二十元。长得粗犷的那个男人吃得快,生得细腻白净的那个男人吃得慢。那粗犷的男人一双眼睛火辣辣地看着那白净的男人慢腾腾地吃饭,然后付了钱,又给那白净的男人舀了一碗稀粥端过去,还给他取了餐巾纸。那白净的男人吃完要走,那粗犷的男人拉住他的手让他休息一会儿,晾晾汗,说是怕他感冒。
这一对精致男人的一举一动,细致入微的体贴与呵护,让张雅琴说不出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像兄弟?像朋友?像情侣?像夫妻?她记得这一对精致的男人第一次来吃饭后,老板娘说他们是同性恋。张雅琴觉得老板娘的话不可思议,同性怎么可以恋?怎么可以吸引?可眼前这一对男人那眼神、那表情、那动作分明是夫妻,不,分明就是热恋的人。
这一对男人亲亲热热地手拉手走了以后,进来一对老年夫妇。张雅琴觉得这一对夫妇也不怎么老,也就是六十刚出头的样子。
“您二位吃点什么?”老板娘微笑着迎上去问道。
两位坐定后,男人搓了搓手转身对老伴说:“一人一碗驴杂碎吧,新开的早点咱们尝尝。”
女人揪了揪丈夫黑色的皮衣领子顺从地嗯了一声。
老板娘进后厨房去了。
张雅琴给夫妇二人夹了菜,舀了小米粥端上去。这时才看见那拄着拐杖的老头艰难地站起来,蹒跚着边走边说:“早点钱明天给吧。”
张雅琴进了后厨房,迎面碰见了老板娘,向老板娘说了那拄拐杖的老头赊账的事。老板娘不高兴地皱了皱眉头,嘴里嘟囔:
“脏他妈的死老头,够容忍他了,还赊账!”
张雅琴很快地端着两碗驴杂碎两个油饼出来,送到一对恩爱的老夫妇面前。男人从条形盘里先端出一碗放在老伴面前,又从条形盘里取出一碗放到自己面前。张雅琴帮着把条形盘里放着的两个油饼盘拿出来,放在他们面前。男人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张雅琴微笑着说了声“不客气”。
“我们总共多少钱?”女人刚要吃夹在筷子里的一口驴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