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忽然想起什么似地抬头问道。

    “总共二十块。”老板娘从吧台里走出来说。

    “二十?!”女人放下手中的筷子惊讶地问。

    “嗯,二十。”老板娘有点不高兴地回答。

    “不吃了!咱们走!”女人站起身要走

    “要都要了,你呀,这是干啥?”男人拉着女人的胳膊说,“二十块贵吗?你老公还要请你吃更贵的早点呢。山珍海味、龙肝凤胆,咱们都尝尝。”

    “我们这是纯粹的、上等的驴杂碎,一碗十块,不贵吧。”老板娘红着脸解释说。

    女人不情愿地坐下来,慢腾腾地吃着,仿佛不是吃驴杂碎,而是吃那二十块钱。

    刚才这一幕被十二个吃完坐着晾汗的清洁工看在眼里。他们每天来得早,吃得也满,喝完面,还要喝几碗小米粥,老板和老板娘也不嫌他们磨蹭。从开业到现在每天可真是全靠这些清洁工给捧场。咋咋虎虎地坐两桌人,饭馆里热热闹闹好像生意很兴隆。

    “老板娘,我们结一下帐。”还是那个胖胖的漂亮的女清洁工老乡先开口要结账。

    十二个清洁工,他们大多数准备了零钱,也有那十块钱的替另一个付钱,另一个很快把钱给了给自己付钱的同伴。

    “张姐,你帮着收一下吧。”老板娘懒懒地说。

    张雅琴过去,收了四十八块钱,四张十元的,一张五元的,三张一元的。清洁工姐妹们起身走的时候,一位年纪最大的大姐不停地咳嗽。张雅琴像对自己的大姐一样关切地说:

    “咳嗽那么厉害,喝点药吧。”

    “喝药了,可是不咋见效。”这位大姐一边咳一边说。

    “明天过来啊,老乡们,姐妹们,我想你们。”

    张雅琴把四十八块钱交给老板娘,一边收拾一边对老乡们说。她说得是实话,看见他们,听着那熟悉的乡音,她觉得就像回到了家乡,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姐妹。他乡遇故人啊!

    那对夫妇,男人把一碗驴杂碎吃完了,把一个油饼也吃完了。女人的一碗驴杂碎还剩半碗,一个油饼也没吃几口。她放下筷子站起身生气地向门外走去。男人付了二十块钱,赶忙追了上去。两人走出门外一边走一边说着什么。张雅琴知道,他们还说那两碗驴杂碎,还说那花得很疼的二十块钱。

    这夫妇俩走了以后,饭店里再没有其他客人,在这空闲的时间里。张雅琴还得给那个修自行车的老杜和他的那个傻女人送两碗面去。这几天她已经习惯了男人们开老杜和那傻女人的玩笑话。她端着两碗面走了出去。

    只听见男人们又在取笑修自行车的老杜和他那愣女人。

    那傻女人哈哈哈地笑了,笑得很夸张,然后站起来像孩子一样爬在老杜的背上,双手搂着老杜的脖子,很幸福的样子。老杜也没有骂她。张雅琴把两碗面放到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