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二个小时已经够辛苦的了。所以呀,安静当了老师后,从不对学生吹毛求疵,横眉冷对,她知道孩子们的辛苦,她愿意做一个引导者、一个陪伴者。唉,那些考的好的孩子,哪一个不是把自己变成学习的机器?为所谓的成功付出的代价就是忘却自我,忘记自己的头昏脑涨,忘记自己的腰酸腿痛,忘记自己的饥寒交迫,忘记自己的七情六欲。
第一次陪女儿试听,是九月份,天不冷。老师讲的是指数函数、对数函数、幂函数的综合题,数形结合,变化无穷。安静刚开始还懂,越听越不懂,简直就像听天书。数学真的是好枯燥,难怪孩子们多数学不好。爱因斯坦说:我沉浸在双曲线、抛物线和椭圆的美丽中,它是我用以摆脱人世间的庸俗和无聊灵魂得以安顿的地方。可见爱因斯坦多么喜欢数学啊!因为喜欢而学习,哪还会有痛苦?可是现实生活中几乎百分之百的学生是为了分数,为了考个重点中学考个名牌大学。安静挺同意西方一位神父对数学异常憎恶的话:数学是数学家与魔鬼签订条约把人引向地狱的咒语。可见,这位神父把数学比成了地狱。
两节数学课听完,安静问女儿怎么样,女儿说不错。于是,安静为女儿交了一千二百元报名费,再看看女儿的笔记,文字、图形、数字、字母整整齐齐的,她知足了,满意了。女儿周六一天学校上课,周日上午让王浩的妈妈---------舒文婷老师补物理,下午补英语和化学,晚上补数学。这样星期日一天上下午和晚上补四门课共八个小时,孩子够累得了。安静拉着女儿的手走出补课班,看见有十多个接孩子的家长,她们都是女人,四十多岁的那一定是孩子的妈妈,六七十岁的那必定是孩子的祖母或者外祖母。安静牵着女儿的手边走边想:这个竞争激烈的时代,没有一个人是清闲的,连辛苦了一辈子,养育了一大堆孩子长大成人的老人们都不得清闲。孙子或外孙小时候带孩子,上学后接送孩子,上中学后是陪读,等孙子或外孙上大学后自己才能算是真正退休了,到那时大多数是疾病缠身,有的甚至不在人世了。
十点一刻回到家里,婆婆在自己的卧室看电视。安静给女儿弄洗脚水。女儿换上干净的内裤和睡衣洗完脚睡觉去了,安静也不好意思也不忍心再让女儿学习一会儿了。安静知道大多数的孩子每天学习到十二点以后,十二点以后还亮着灯的屋子,百分之百的是家长陪读的孩子还在学习。安静见女儿躺下,给女儿掩了掩被子,小心谨慎地问女儿:
“一天时间都补课了,作业做完了没有?”
“哪有时间做?”女儿有点不耐烦。
“要不吃点水果,或喝点牛奶?”安静试探着问。
“妈妈,我知道你还想让我学习一会儿。”女儿在被子里转过脸问道。
“不瞌睡的话,再写会儿作业,”安静笑容可掬地说,“妈妈给你洗一些葡萄,取根香蕉。”
女儿懒懒地打了个呵欠,眨着眼睛在犹豫。
“妈妈陪着你,你再学习一小时,完了妈妈给你拔拔罐。”
“好吧,那再做一会儿作业。”女儿坐起来说,“妈妈帮我拿来小书桌,把书包给拿过来。”
安静高兴地把小书桌打开放到女儿的床上,又把书包递过去。女儿掏出一本白皮的数学资料做起来。安静把葡萄洗好端了过去,放在女儿的书桌边,一会儿又取来一根香蕉。
女儿学习去了,安静关上女儿卧室的门轻轻地来到卫生间给女儿洗裤头和袜子,然后自己洗漱、洗脚。她洗完脚又给女儿倒了杯水端进去,她看见女儿盯着一道题皱眉头。
“怎么?遇到难题了?”安静把水放下说,“后面不是有答案吗?看看答案。”
“这道题答案太简单,没有具体的演算过程,不知道怎么得出这个答案。”
“奥,是这样。”安静无能为力地坐在一边。
对女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