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她灰溜溜地含着两颗眼泪来到了公园,把那两颗在眼睛里滚动了好一会儿的眼泪终于咽了回去。她也不敢打电话向丈夫诉苦,她知道丈夫工作忙,开着车整天东奔西走的,她怕丈夫心不在焉地开车出事。人活着唯有受了自己孩子的气不敢向人诉说。满腔的闷气积郁在胸中只能化作一缕缕气长长地吐出来。当舞曲响起来,当她看见自己爱慕的教练,所有的孤独和痛苦、压抑和沉闷都不复存在,连这凡俗的肉体仿佛已不复存在,只有圣洁的灵魂与圣洁的音乐融为一体。音乐和舞蹈能把人带到美好的境界中去。当舞曲戛然而止的时候,人们停止了舞蹈又回到了实实在在的的现实,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好像谢幕后的演员,回到后台的歌星。安静又想起女儿晚饭后连珠炮一样顶撞她的话,仿佛又听到女儿生气摔门的声音,仿佛又看到女儿那生气的样子。这时,听到这美丽的教练说出心疼她的话,安静那不知是藏在心中还是藏在眼中的泪珠终于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安静怕苏温婉看见,她低下头,又装着揉眼睛擦掉了眼泪,好在她戴着眼镜。

    自从出版了小说,安静赞扬声和谩骂声沸沸扬扬,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是让人心疼的,像玻璃人一样不忍心去碰。从那一刻起,她与苏温婉的心紧紧地挨在一起了。安静长叹一声说:

    “是啊,我吃过许多苦,受过许多罪,这些年风风雨雨的不容易,坎坎坷坷地一路走来还算是个坚强的人吧?”

    “是坚强的人,也算成功的人,可看了还是让人心疼。”苏温婉说着拉住了她的手。

    夜色很美,很温馨,深邃的天空上闪烁着无数的星星,远处的高楼灯火阑珊,近处的马路上洒满了月光和灯光。安静和苏温婉手拉手走在回家的路上,她们走得很慢。苏温婉主动告诉了她的家庭和工作,也告诉了她的经历。

    她的父母都是商业系统职工,现在退休在家,都是年过七十的人。她的父母一连生了五个女儿,她有三个姐姐一个妹妹,她是父母的第四个女儿,是上面三个姐姐的妹妹,是下面一个妹妹的四姐。她幼师毕业,父母也没有门路安排她到任何一所公立的幼儿园工作,只把她安排在商业系统的一个餐厅工作。不久,像所有的商业系统的职工一样下岗了,姐妹几个在商业系统一个个下岗了,一夜之间从国家工作人员变成了无业人员失业在家。百无聊赖的她,去表哥开的饭馆帮忙,其实就是给表哥的饭馆当服务员。就是在这个饭馆认识了现在的老公,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最后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那年二十岁的她经历了下岗的打击,但毕竟年轻,下岗的打击还没有打碎她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美梦。她对生活仍充满了信心,充满了希望,朦朦胧胧地渴望着爱情。小小的饭馆因为她生意兴隆,可是她并不知情,许多男人一周要光顾表哥的饭馆几次,而且出手大方,往往是每次点好多菜,抽好烟喝好酒,当然要花好多钱。而且男人们一起吃饭总是争着买单。最慷慨大方的一位是一个三十六七岁的挺有风度挺幽默挺英俊的男子,他叫田雨。苏温婉发现他来得次数最多,一周光顾饭馆好几次。他一开始是每周一次,后来是每周两次或三次,再后来是五次。他有时和朋友来,有时自己来。刚开始他在酒席场上是谈笑风生、滔滔不绝,到后来渐渐地沉默寡言,只是默默地喝酒,默默地看着她,好像很受伤的样子。

    后来,她应聘到一家大饭店工作,当了大堂经理。有一天,他又来了,和几个人吃完饭走了。当然他们像老朋友一样说话了。后来,他又频频地光顾这家大饭店,每次总要和她说几句话。终于有一天,她下班后刚走出饭店,看见他迎了上来,说是要送她回家。她婉言谢绝,他说是顺路。犹豫再三,她上车了。那是前二十五六年前,他西装革履,开着白色的面包车,裤腰上别着传呼机。应该说,他很有魅力。那天,他送她到家门前,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热烈地吻了她,喘息着说爱她已经很久了,他再也控制不住了。她被他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一般热烈的亲吻袭击得差点晕-->>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