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特别是来包头陪读,每天市场逛一遭,她觉得要买的东西太多,兜里的钱总是太少。别的家长给孩子买的牛奶和酸奶、水果和蔬菜都是价格最贵的,而自己给孩子买的都是普通的,她常常感到内疚和心酸,这也是她出来打工的主要原因。挣钱真难,有时她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出打工的一幕幕情境:旅店床铺上那打扫不完的阴毛和洗不完的*,饭馆里那收拾不完的杯盘狼藉的碗筷,在那家驴肉饭馆做早点工给那修自行车的老头端出两碗面让那傻女人打的那一耳光--------------钱实在是难挣啊!可是今天那鼓囊囊的包,她竟然没有打算看它一眼,那女人塞在手里的钱竟然丝毫没有打算要啊!
中午回家,她把上午发生的事告诉了女儿,她想听听女儿的看法。当她把事情的前前后后说完后,女儿毫不犹豫地说:
“妈妈,你做得对!”
她笑了,什么样的妈妈生什么样的女儿。女儿赞赏的微笑是对她最大的奖赏。一直以来,她总是觉得自己太平凡,一无长处。说漂亮比不上温芳,说能干比不上王淑芳,说知识、工作和收入比不上安静,没有一点让女儿自豪的地方,她常常感到内疚,甚至觉得委屈了女儿。今天,她做了让女儿自豪的事情,这种感觉要比拿回那几张钱要好得多。
“妈妈,你没给乌盟人丢脸!”女儿香甜地咽下一口饭说,“包头人叫乌盟人叫澳门人,大多数包头人从骨子里看不起乌盟人。学生们也有这样的偏见,别看一个班里百分之九十的是乌盟人,全年级前一百名百分之八十以上是乌盟人,前十名有七个人是乌盟人,可是包头的学生们大多数是看不起乌盟学生的。”
张雅琴微笑着满意地望着女儿。女儿三年好像没有长高多少,仍然是瘦瘦的,脸白白白白净净的,梳着短发,长着个娃娃脸,仍像个小女孩。可是女儿这三年又长大了不少。中考时是全旗第二名,高中三年又是全年级一千五百多名学生中的前五名,这不容易呀!女儿还考个过两次全年级第一名呢。女儿没有长高多少,没有长胖多少,但是知识增长了不少,成熟了不少。女儿第一次模拟考试是全校的第五名,第二次模拟考试是全校的第四名,第三次模拟考试是全校的第四名。三次模拟考试都保持在全校的前五名,这样看来女儿考北京师范大学应该是蛮有把握的。不管自己和丈夫吃多少苦,受多少罪,这三年应该是成功的。
张雅琴越来越自信。她觉得自己和其他陪读的女人们比还是幸运的。首先,女儿是听话的,懂事的,优秀的。其次是丈夫在包头也扎下了根,和从家乡来包头多年的泥瓦工、水暖工等建立了良好的协作关系。比如一个小区的楼房装修,先找泥瓦工,泥瓦工做完他可以介绍木工,木工做完,木工可以介绍刮腻子的涂料工,刮腻子的再介绍家政女工。一系列的装修组成一个链。丈夫已经成为那链上的一个人,不愁没活干,也就是说源源不断地有收入。丈夫每天早晨去小区装修楼房的木工活儿,中午有时回家,有时在外面吃。这几天路远,他中午就不回家吃饭了。她自己在包商银行每天工作,虽然挣不多,但也比旅馆和饭馆打工强得多,而且受到了银行上上下下的认可和赞许。特别是捡到那个包以后。
张雅琴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