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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暖律这一剑刺过去, 如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闪过的一道流星, 只一瞬之光,却足够照耀天地。

    这一剑贵在有进无退,厉在摄人心魄, 难在不给对方留一线生机,也不给自己留一线生机。

    这么不留情面、不讲余地的一招,却偏偏叫谈孤鸣给避了过去。

    他急一偏首, 那剑锋就几乎擦着他的脸颊飞了过去, 而后向下一弯,几乎要擦到他的背。

    这一擦险些得手, 逼得谈孤鸣一退、再退、直退到无路可退,才在背后的树干上用足一点, 借这点足之力窜到郭暖律的身后。

    他的人还未落地,郭暖律的第二剑又风风火火地蹿了过去。

    一剑送到谈孤鸣的面前,逼得他二话不说立刻出掌。

    这人仿佛是个天生的左撇子,那曲水剑锋芒已至, 他却只出左手, 不见右手。

    双方再次落地之时, 谈孤鸣的左掌竟已生出一点血痕。

    而郭暖律的身上却还是完好无损, 连一点衣角都没破。

    这看起来是胜负已分,上下已定,不仅是陆羡之大为惊异,就连郭暖律的眼中似乎也有一些小小的惊讶。

    然而他唇角的弧度尚未加深,谈孤鸣就举起了那只一直藏在袖下的右手, 然后他的笑意就好似被冻在了这一瞬。

    不为别的,只因为对方的右手拿着一只剑鞘——曲水剑的剑鞘。

    曲水剑本无剑鞘,只因水本无形,而剑鞘有形,所以在这把剑伴随郭暖律的几年当中,她一直只有一卷白布包裹。然而临与吴醒真决斗尚有五个月之时,郭暖律不知为何起了兴致,忽然去为曲水剑寻了一只剑鞘,白少央问起理由时,他只说“男人应该对老婆好一些”。

    这个理由令郭暖律有幸欣赏到了白少央的一记大白眼,还有陆羡之差点摔个狗啃泥的狼狈姿态,所以他一直都很喜欢这剑鞘,也喜欢拔剑出鞘时那种铮然之声。

    如今这剑鞘就在谈孤鸣手中,而他甚至没有察觉对方取这剑鞘时发出的声响。

    究竟是何等可怕的轻功,何等高明的身法,才能把他这狼一般敏锐的感官都骗了过去?

    郭暖律眼中幽幽碧光一现,口中缓缓道:“听说别人叫你‘孤掌可鸣’?”

    谈孤鸣点头道:“我并不喜旁人这般叫我,但它总比‘孤掌难鸣’要好听得多。”

    要这么说来,他似乎没什么可抱怨的。

    郭暖律道:“我倒觉得这诨号很适合你。”

    谈孤鸣挑眉道:“哦?”

    他仿佛对郭暖律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兴趣,连语调都有些微微上扬。

    郭暖律道:“因为你只会让人听到左手的声响,不会叫人听出右手的声响。”

    谈孤鸣哑然失笑道:“所以?”

    郭暖律唇角一扬,笑中竟含着三分兴奋,还有四分不可一世。

    “所以我现在希望你两只手都响起来,而且要响得越动听越好。”

    似乎是因为遇到了难得一见的高手,郭暖律连盯着谈孤鸣的眼神都一变再变,初始兴奋,中时谨慎,后时忘我,像一只孤狼窥伺到了猎物,然后伏在一人多高的麦浪草群中,随时随地都能骤然爆起,将尖牙贴附到对方脖颈上的脉管中。

    然后过了一会儿,等一片落叶打着转从树上落下来的时候,郭暖律的第四剑也已出手。

    他像一枚炮弹般从原地弹起,人已化作了一道锐风,风已化作了剑鞘,这凌空一刺像是蓄势已久,仿佛干旱已久的大地被砸下一道惊雷,砸得山摇地动之后,便是一阵瓢泼大雨,雨珠子密密一落,将这苍茫大地的每个角落都冲洗一遍。

    因而他这曲水之剑,已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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