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说这个桥段的时候,都会重重的吐一口唾沫,说:“我看他们每人一套别墅,才是真的收了鱼了。”

    然而,听老光头说话的街坊越来越少了。

    兴街是棚户区的中心地段,向南是老钢铁厂和船舶厂的生活区,两厢挨在一起,少说有上万户的居民,这几年厂子效益不好,有点本事的人都出去讨生活了,空着房子要么租出去,要么就干脆卖掉。

    现在,南街那边,企业的房子由领导出面,都拆干净了,瓦砾中留下一串星星点点,就是传说中的钉子户了。

    800块一平米,自愿搬走的没几个。

    但老光头是不住在南街的,想要800块都没门。

    他虽然是老船舶厂的员工,却属于停薪留职,自己出来打拼的。

    奈何时运不济,别人倒卖废铁电线的,批发蔬菜水果的,做物流运输的,早都发了,就剩下他这样的,连套房子都没分上,只能住在互搭乱建的小平房里,好在这平房建的早,位置好,还能做点小卖铺的生意,不至于生活无着。

    尚未动手拆迁的北面,就更复杂了。

    住在这里的,或者是失地的农民,或者是县乡企业的退休或半退休员工,或者是做小生意又没做成功的中年人。人数最多的,是在江南和江北码头混生活的小人物,他们的生活质量,比下岗的国企职工都不如,没有买断工龄,没有退休工资,没有基本的医疗保险。

    房子是最后的立锥之地了。

    这里生活成本低,距离市区其实也不太远,现在的江北码头虽然没有大船,总是有点货物往来。哪怕是在江南码头工作的,骑着自行车,大半个小时也到了。要是拆了,又住在哪里呢?

    最重要的是,北街的房子,是没有任何产权的。别说是800块,人家连400块都不愿意给。

    大混混牛翔发话了:5年前占的地方,给300块,3年前的给200块,1年前的给100块,1个月内不搬的,屁钱没有。

    棚户区都是些逼仄小屋,要说建筑成本,1平米300块不算少了,100块也行。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

    “搬走了,住哪儿啊。”聚在老光头身边的人,不止一次的叹息。

    “这里出租的房子,十有**是牛翔的,我看钱都让他揣自己兜里了。”老光头再次发表评论。

    众人纷纷点头。

    气氛稍热烈了一点,又凉了下来。

    因为两辆大车停在了南街口上。

    两个大檐帽跳了下来,厌恶的踩在积着泥水的街面上,远远的喊:“工商检查,营业执照都拿出来。”

    街面上的小店纷纷关门,老光头也仓惶退后。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