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这些信息归拢好,完全消化掉之后,他的这份恐惧将会变成绝望,毕竟他根本没有能力与佟新亭那些人斗。

    其实说到底,自打进了这个包厢之后,孙秉云在玩的都是心理战,从最初进门时的先声夺人,到其后讲述内情时的摊牌,他始终揪着王树宇的精神脉络,让他的思维跟着自己营造出来的气氛往恐惧的深潭里沉,沉得越深,他的主动性就越低,直到最后放弃全部的想法,老老实实跟着他孙秉云走。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那台开着的电视上还显示着歌曲的目录选单,空气中仍旧弥漫着一股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水气息,只不过这些都与眼下的气氛格格不入。

    “咚咚咚......”

    就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包厢的房门被人轻轻敲响,紧接着,卞国良从外面探头进来,先是看了王树宇一眼,随后便对孙秉云说道:“云少,张政委那边问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王树宇在卞国良探头进来的时候就想发作,不过看到他身上一袭军装便忍住了,同时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回忆起当初第一次同孙秉云见面的时候,那次他就招来了南平军区直属队的人,而今天过来,他的身上又穿了一身军装,陪同他前来的同样也是一个当兵的。这些联系在一起,只能说这位云大少与南平军区这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这一层关系,大概也是他敢于同佟新亭他们翻脸的最直接原因了。

    孙秉云似有意又似无意的看了王树宇一眼,问道:“张叔说什么事了吗?”

    卞国良又看了王树宇一眼,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犹豫,不过最终还是说道:“刚才张政委挂了我的传呼,我打电话问了一下,说是邓参谋长和聂副司令员都在他那儿,他说让咱们尽量在五点之前拿到东西,六点邓参谋长和聂副司令员登机去北京,他们顺带着会把这些情况反映到上面去。”

    卞国良说出来的这番话,让孙秉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知道,那些可能牵涉到南疆省领导层的照片,已经引起了军区方面的重视,尽管他们不能在这件事上直接出手干涉,但却可以向有关主管部门反映情况。至于说他们会将情况反映到哪一层,孙秉云现在还不清楚,但想来不可能会落到省纪检部门的手里。

    同样的一番话,给王树宇带来的震撼显然更大,卞国良口中所说的聂副司令员是谁他不知道,但邓参谋长他却听说过,这人应该就是南平军区总参谋长邓超群。忽然间,王树宇发现自己过去显然是低估了眼前这位云大少的能量,他背后的关系网显然不仅仅局限在南疆省内,更不可能仅仅局限在临海市。就像眼下,面对危局竟然有南平军区的高层为他出面,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在精神一振的同时,王树宇也听出了一些门道,他终于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孙秉云这次过来,除了要警告自己之外,还需要拿到此前自己留在手里的那部分底片。这些底片说起来是祸根,可如果利用得当,也可以变成反扑的利器,当然,这也要看利器掌握在什么人的手里——王树宇考虑着,这东西拿在自己的手里除了招祸之外,没准也能拿来保命。

    “好啦,我知道啦,”孙秉云嘴里同卞国良说话,但眼角的余光却始终瞄着王树宇,对方脸上表情的每一丝变化,都被他瞧在眼里,由这些表情的细微变化,也能推敲出他的心理变化。

    卞国良进来的突兀,走得也很干脆,当房门缓缓闭合的时候,不大的包厢里又一次恢复了寂静,王树宇甚至能够透过这份寂静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云少,”沉寂了半天,也没能等到对方开口提那些照片的事情,王树宇首先沉不住气了,他咽了口唾沫,说道,“王哥我说到底都是个小人物,你跟佟总他们玩的游戏我玩不起,也不想玩了,我现在就想着避开这些麻烦,安安稳稳的过我自己的日子,只要能达到这个目的,你让我做什么都成。你和我不一样,你有背景有关系,想来眼下这些麻烦对你来说虽然有些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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