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傅医生当即给他处理起伤口来,穆琼则问了他受伤原因和情况。

    穆琼这才知道,他受伤已经快半个月了,他是长工,帮主家修屋顶的时候,从屋顶上摔下来摔断了腿,当时主家就把他抬到镇上去了,找了个大夫开了点药。

    敷上大夫的药,他的血止住了,但大夫也说,这腿就算能长好,也要歪了。

    主家把他送回家,给了点钱,这事就算了结了,而当时他虽然绝望,但因为妻子就要生产,倒也能撑着。

    结果,没两天他妻子生产,他娘过来照顾他们,竟然非说大夫都是骗钱的,不许他敷大夫的药,也不许他再买药,还弄来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给他用。

    他的腿就烂了。

    在他们村子里,干活受伤是在所难免的,而一旦伤口这么腐烂开来,基本就要没命了,而他正是知道这一点,才死马当活马医过来求医。

    这男人拄着拐杖来看病,估计是硬撑着过来的,现在整个人一松懈,就有些迷糊了,一会儿喊疼,一会儿让自己的妻子另外找个人嫁,一会儿又骂自己的娘害了他。

    “你省点力气,你虽然可能会没命,但只是可能而已。”穆琼道:“傅医生很厉害,洋人和大官都找他看病,他会治好你的。”

    这个男人的眼里闪过希望。

    旁边的女人却又哭了,不过她一直压抑着,没哭得太大声。

    只是她这一哭,她怀里的孩子竟然也哭了。

    现代的孩子哭起来,基本都是哭声震天,中气十足的,这孩子却哭得细声细气……这女人见到孩子哭了,解开自己的衣服,掏出自己几乎只剩下一层皮的□□,就塞在了孩子的嘴里。

    穆琼瞧见这一幕,尴尬地移开了视线,郑维新和孙奕尧两个人更是面红耳赤的。

    只是,孩子停下不哭了一会儿,突然又哭了。

    “这孩子,是知道自己父亲现在不太好吧?”一直不怎么开口的孙奕尧眼眶都红了。

    穆琼不怎么相信这些神神道道的事情,一点都不觉得孩子是因为这样才会哭……不过被孙奕尧这么一提醒,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这女人有点瘦过头,该不是没奶吧?

    这么想着,穆琼拿出自己的藤篮,从里面拿出一个之前那些志愿者不要吃剩下的干面包给这个女人:“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个女人并没有把衣服拉好,还试图让孩子吃奶,只是孩子已经不愿意去吃了,只小声抽噎着……穆琼本不该看这一幕的,但这种时候,其实也没必要避嫌。

    那女人看到穆琼手上的面包愣了愣,然后抓过来就咬了一口,她嚼了嚼,眼里又落下泪来,然后就低下头,把嘴里的面包喂给了怀里的孩子。

    孩子砸吧了一下嘴巴,不哭了。

    孩子还小,按理不能吃奶粉和母乳以外的东西,这样嚼了东西喂孩子,更是非常不健康的……但这会儿跟人说这些常识,就是何不食肉糜了。

    穆琼看向郑维新:“你去拿点水来。”

    郑维新应了一声,就去拿水了。

    此时已经有热水瓶了,但没有现代的热水瓶那么方便好用,也就只有傅蕴安他们坐的马车上有一个,里面的水还早就喝光了。

    好在林寿富刚在这里安顿下来,就已经开始烧水了,这会儿有了开水。

    郑维新很快就接了一碗水拿过来。

    水很烫,但这女人大概渴地很了,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口。

    “你慢点。”穆琼道,说着,拿了一块面包,掰碎了撒进水里。

    女人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口泡了面包的水,又用嘴喂了孩子几口,然后就不吃了:“我家的当家的,也几天没吃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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