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之百姓也,两次东征,赵石皆有幸参与其中,女真暴虐,视我汉家百姓如猪狗牛羊,任意役使,随意杀戮,实乃我汉家之大仇。。。。。。。。。。”

    “于云成何许人?既非女真,又非胡人苗裔,却甘为女真鹰犬,役我汉家百姓,拒我王师,伤我士卒。。。。。。。。。。各为其主?可笑,此等猪狗不如之辈,何有刚烈二字可言?若河中百姓皆有此心,我便屠尽这满地牲畜,又如何?”

    “今日我便斩其满门老小,为来者戒,为后人戒,为那些所谓的忠义之臣戒,不但如此,我还要立碑于解州城门,历数其罪,让这河中百姓皆知这胡汉之防乃我汉家大义,不可轻违,一旦有失,则祸及子孙宗族,万人唾骂,遗臭万年。。。。。。。。。”

    语声不高,但其中的慷慨激烈之意却浓的让人透不过气来,脸上狰狞隐现,其中却多有凛然正气,南十八惊愕的捋着胡须,孙文通满脸涨红,也不知是怒还是羞,杜山虎等领兵之人则眼睛放光,显然,这等民族大义之言,更能激起这些将军们的热血。

    自古以来,汉胡便于北方纠缠,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汉人强了,便挥兵北进,胡人强了,也是一心南下,民族家国的概念虽然并不甚清晰,但实际上,不用旁人教导,在这千多年来的胡汉之争中,便早已刻在双方的骨子里了。。。。。。。。。

    而赵石这一番话,虽多有其目的,但也算是有感而发,没人能辩驳得了,而只要一想到这位竟然还要弄块碑,立于解州城门处,让于云成这样的人永世不得翻身,像南十八,孙文通这样想的又多又深的文人,更是感同身受,一脑袋的冷汗。

    要知道,在当世,立碑刻传,非是大忠,便是大奸,显然,要是赵石真这么干了,于云成这个名字,不定就能留名青史,当然,不出意外的话,留的必然将是千载骂名,对于像于云成这样的文官来说,这一招尤其狠毒,南十八,孙文通两个想了想,若换成是自己,有于云成殷鉴在前,还敢不敢在大秦挥兵压境之时,率兵顽抗?

    答案显而易见,在胡汉之防这样的大义面前,所谓忠君或是各为其主这样的遮掩就并不足够了,可以说,流芳千古是文官们最向往的,遗臭万年却是文官们最恐惧的,而两个极端,达到哪个都不很容易,当然,相比较而言,达到后者,好像更轻易些,也许一道圣旨,或是史官大笔轻轻一挥,也就成了,于是,不但给了所有读书人一个奋斗的目标,且还给他们套上了看不见的枷锁,这是古代官员体制最成功的地方,显然后世在这一点上,要逊色的多了。

    一旦虑及于此,两位文人中的尖子便有了恍然之感,显然,赵石之前的一点铺垫是很有必要的,大军孤悬在外,用这个法子来凝聚河中人心,不但迅速简洁,而且好处多多,即便是动摇金国之根基,也不是不可能的。

    “卑职明日愿为监斩。”年轻的面庞上有血色奔涌,显然,性情再是内敛,年轻人也终归是年轻人,被这一番激的有些不可自制了。

    看着年轻的中军虞候,赵石微微摇头,这一番话的效果很是不错,看杜山虎等人的神色便知道,这个时候杀什么人,怎么来杀都已经不重要,其实从这一刻开始,他已经悄然赋予了这支深入敌境的大军一个完全不同的作战意义,非为开疆拓土,而是要驱除鞑虏,恢复汉家河山,而这,也正是他想了很久,才想到的唯一一个迅速稳固河中情势的法子,若非折汇闹了那么一出,也定然不会逼得他另辟蹊径,打定主意先在河中扎稳脚跟,与金人硬抗一下。

    “你不合适。。。。。。。”

    言犹未尽,那边的孙文通已经站起身来,躬身一礼,“文通愿代大帅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