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泛着湿润的水光。

    荀殷非常清楚自己相貌上的优势,可还头一回把小男孩迷哭,他深表遗憾。

    玲珑的迷惘也仅仅维持了几息就确定眼前的人不是简珩。

    长的真像!

    其实……也没那么像。比如当她再仔细端详这张微微挑眉,似嗔似笑的脸,又感觉是完完全全的两个人。

    简珩呈现出来的往往是温和而不失严谨肃穆。

    这人眼角眉梢都含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让人觉得他很好说话的样子,可你若真怠慢了他,仿佛又很可怕。

    “我是这里的药使,不是好哭鬼。”她说。

    最多十三四岁的样子,都当药使啦。纠正自己不是“好哭鬼”时还轻轻的皱了皱小鼻子,似乎对这个称呼多有不满。荀殷觉得好玩,就轻轻点了点孩子微凉的鼻尖儿。

    “撒谎的人长不高哦,你从山坡上面一路翻滚哭到下面,连向来喜欢听人哭的我都快受不了。”

    荀殷兴之所至,言语之间颇有逗弄之意。

    “你看见了!”她惊呼。

    荀殷暗暗发笑,佯装恶狠狠的转回正题,“小子,女厕轩好玩吗?再让我逮着,一准给你捆里面示众。”修长的手指还威胁的捏着她细腻的脸颊。

    玲珑吃痛的捧着两腮,方才如梦初醒的盯着荀殷,一身道袍,竹簪绾发,虽然书院的大儒并非都这番打扮,但这番打扮的都是书院的大儒。

    “您……您是大儒先生!先生恕罪,阿珑,阿珑再也不敢了……”她张口结舌。

    哈哈,人们见到大儒都这样。荀殷又觉得无聊,挥挥手道,“还不回去睡觉,长这么矮我都替你着急。”

    言罢,就在玲珑亮盈盈的凝视下负手大步离开。

    连这么年轻的先生都这般孤高,这里的孤高绝非贬义,单纯指令人仰望而无法靠近。那么德高望重的秀之先生岂不更如天壑一般遥不可及?

    玲珑伤心的望着荀殷消失的方向。

    翌日,玲珑顶着斗笠躲在合抱粗的大树底下乘凉,手里还捧着一叠整理好的卷宗,核对无误之后才一股脑塞进布兜。

    返回的途中又看见那个叫丫丫的女孩,照旧拴在原来的地方。

    “来来来,小狗怎么叫,叫呀,叫了就给你馒头吃。”冯药使拿竹竿敲丫丫脑袋。

    丫丫半张着小嘴,大大的眼里写满惊吓,人家拿竹竿戳她的脸和脑袋也不知躲,大概懵了。

    还挺有意思!张药使跟着起哄,“快学啊,狗怎么叫?”

    “不会是个哑巴吧?”冯药使丢了手里的馒头,丫丫大概饿了,伸手去拿,就被冯药使手里的小竹竿狠狠一敲,孩子连番遭打,哇的一声哭出来。

    “算了吧,药奴的孩子有什么好玩的。”卢药使板着脸提醒。

    “你还是不是人,她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一声激动的发颤的斥责陡然传来。

    冯药使与张药使同时抬头。

    看见了张瘦削却因为愤怒而涨红的小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似乎要喷出火,原来是娘娘腔薛药使。

    “小哥哥!”仿佛看见了救星,丫丫张开手扑来,却因为绳子的距离有限,一个踉跄,狠狠的绊了跤。

    玲珑急忙伸手接住丫丫,冷不防后背吃了一脚。

    身体失去控制之前,她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住丫丫的头。

    “我与你同为药使,你怎能打人?”她喊道。

    “你一个靠关系进来的孬种少在老子面前逞英雄。”冯药使轻蔑道。

    别人不敢得罪薛药使,他却敢。

    刘掌事是他的世叔。擎苍书院这一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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