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实她小时候挺会做饭,不过那时家乡流行水煮菜,油在当时还很精贵,普通百姓吃饱穿暖就很满足,谁舍得浪费粮食榨油啊!谁知道现在兴油烹,她从未做过,锅炸起来火花四溅,根本没办法兼顾灶膛。”

    玲珑险些把厨房烧了,忙完下边忙上边,呛的喘不过气,万万没想到热油浇上水,火光噌地窜老高,险些烧了她头发。

    她这才发现从前在简府做的实在太容易,偶尔下厨炖个甜汤什么,火都是下人看着,小火大火还是中火,只需动动嘴就行。真需要她照顾的火,也是精致的银炭炉子,简直不可相提并论。

    玲珑脾气好,却也有好胜心,她硬是逼着自己生好火,做成一顿饭,至少米饭能吃。后来脑子蒙了,竟鬼使神差的将做好的东西端上桌,这是心存侥幸还是掩耳盗铃。

    也不想想先生乃吴国荀氏宗室所出,又是擎苍书院的大儒先生,什么样的珍馐美味没吃过。

    别说这么难吃的饭,就算做的好吃还能比过擎苍书院的大厨不成?

    这孩子竟如此着急的表现自己,一门心思讨好人,想来从小就会看人脸色。荀殷挑眉打量玲珑。

    “没事没事,我就吐吐,你不用紧张。”他十分淡定。

    说完,他还端起米饭,夹了一口看上去还算正常的青菜,慢慢地吃起来。

    玲珑就更没底了,这是要自虐报复我嘛?

    抖若筛糠的小身子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你这孩子,怎么一天到晚像个惊弓之鸟,简珩虐待你啦?”荀殷不悦道,“我就是好奇,吃来尝尝。”

    这有什么好奇的,都是家常便饭啊。玲珑两只手绞在一起。

    面对她的疑问,荀殷竟陷入了沉默。

    玲珑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仅仅为我而做饭。”他道。

    眼眸清明,语气也自然,却说这样孤单的话。

    玲珑愣住。

    原来这孩子还不知道我是质子。荀殷嘴角上扬,便也不再解释。

    他换了一个话题。

    “我心里高兴呀。别人有求于我,都是撒大把大把的金钱买‘高兴’送我,而你,却是亲力亲为。”他戏谑道。

    玲珑已经羞愧的无地自容。

    何时起,她竟成了这样功利的一个人。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他笑道,“蝼蚁尚且都知衔食,你也只不过想活的好一些。”

    原来,她也只不过想活的好一些。

    心里某个空空的角落就这样被他戳中,玲珑鼻腔一酸,泪水就模糊了视线。

    “先生,阿珑卑微,又弱小可欺,虽然仰慕先生的风采,却也的确存了抱棵大树好乘凉的心态。”她哭的一抽一抽的,“可是从现在开始是真心的,不管先生愿不愿意收我为徒,我都将以师礼侍奉先生左右。阿珑没有兄长也没有父亲,先生在阿珑心中,便如同他们。”

    荀殷嗯了声。

    “这还差不多。但我还年轻,不想做你爹。”他长手一伸,提着她的小胳膊拉她起来,“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跟个娘们似的。”

    玲珑心神俱震,眼泪戛然而止。

    也想起了自己最不可原谅的地方。

    先生不收女徒。

    又对一无所有的她这样好。

    玲珑为自己的谎言而羞惭,缓了好久好久,才抬起头,面孔显得越发透明似的白皙,美丽的眼眸又因哭过泛着粉晕,望之,若浸入水光的桃花。

    荀殷心中一悸。瞬间就松开了手,腾地站起身,来回踱了两步,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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