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楼下了,她穿一件黑色粗呢外套,围着厚厚的羊毛围巾,跟家里那两个女人比起来,这才是正经的冬天装扮。

    看见傅司南的奥迪A8L,苏意唯心里暗咒一声,每次都换不一样的车,显摆你家是开4S店的啊。

    “这个帮我带给傅奶奶他们,老家寄来的冬酿,现在外面一般是喝不着了。”小心递上手中的坛子。

    “我从不代人跑腿。”傅司南摇下车窗,好整以暇地看她。

    苏意唯满脸为难:“大过节的,我一外人去你们家白吃白喝凑热闹,真不合适。”

    “那依你的意思,不能白吃白喝,再付点钱呗?觉悟够高,行,钱给我,咱麻利儿走吧,我这饿的前心后背都亲密接触了。”

    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苏意唯索性一咬牙,上了贼车。

    看见跟在孙子后面走进来的是苏意唯时,傅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她满面笑容地招手:“早知道南南说的是小苏,我就亲自打电话把你拎过来咯!”

    眼前老太太的笑容有股莫名感染力,让她想起远在家乡的外婆。

    “死小囡,到底什么时候回来看我们?”

    “囡囡,一个人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

    “囡囡,别记恨妈妈。”

    这样半宠溺半嗔怪的腔调,她太久没听到了,久到差点让她失去在外人面前一贯维持待人接物的大方态度。

    “实在不好意思,打扰您了。”

    傅老太太沉下脸:“我最讨厌人家说客套话,年纪轻轻的孩子,就学会这一套了。”

    傅明华母女都捏一把冷汗,唯独跟着后面拎着袋子的傅司南,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那我拿正宗的桂花冬酿给您赔罪,您看行吗?”对着一张冷脸,苏意唯反倒笑开。

    傅老太太也掌不住笑了:“鬼丫头,不早拿出来。”

    不同于市面上出售的瓶装酒,苏意唯带来这一坛尚有泥封,是自家酿制的佳品,外婆怕她一人在异乡过节寂寞,特意托人千里迢迢捎给她的。

    沿袭吴国旧习俗,古城S市至今仍有冬至饮冬酿的遗俗。此酒原为糯米桂花酿,初酿呈乳白色,陈放后渐成琥珀色,一年只得一次,最早被称为“杜做”,后经文人改称为“冬酿”。

    《吴歙百绝》曾云:冬酿名高十月白,请看柴帚挂当檐。一时佐酒论风味,有爱团脐只爱尖。

    这一坛酒,于旁人,是锦上添花的调剂,但对苏意唯和傅老太太这样的异乡客来说,却是“物离乡贵”的雪中之炭了。

    “快三十年没见过这东西了,”摩挲着粗糙的坛身,傅老太太眼中似有泪光闪动,“上一次喝,还是同乡周阿姐来,捎给我的。这味道,远的已经像是隔了一辈子喽。”

    傅司南环上奶奶的肩膀:“那还等什么,咱们把它分了尝尝,我还没喝过呢。”说罢就要去揭泥封。

    拍开那只手,傅老太太开口:“喝冬酿是有讲究的,可不能让你随随便便把这酒糟蹋了。”

    将酒坛小心地放下,傅老太太唤过张嫂:“先上菜吧,饺子等会再煮。把这酒倒出一壶来温上,别温太过,微微烫口就好。”

    说着徐徐站起身来冲着苏意唯:“小苏去洗洗手,这有现成的馄饨皮,过来跟我一起包几个馄饨。”

    傅司南大惑不解:“不是有饺子了吗?干嘛还包馄饨。”

    苏意唯在一旁解释道:“我们老家过冬至一般都吃馄饨,据说这还是西施流传下来的规矩。”

    看傅司南满脸不信的模样,傅老太太接口:“今天看见冬酿,突然就想起那些旧习俗了。每年只给你们做饺子,今天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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