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伤心呢?”

    薛英暮的脑袋打了个转,额头顶着他的胸膛,“为好多好多事情。”

    陶瑾然的手搂得更紧了些,“你可以说给我听的。”

    薛英暮吸吸鼻子,醉酒后她的警惕心下降不少,“你不会说给别人听吗?”

    陶瑾然单手发誓,他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薛英暮,“我若说出去,就这辈子讨不到媳妇。”

    薛英暮的脑袋晕晕沉沉,早就忘了他的太监身份,只是靠在他胸膛上,蹙紧眉点点头,“这个誓挺毒的。”

    陶瑾然用小脑袋拼命点头。

    薛英暮撅嘴,“那我告诉你吧,但是若有第二个人知道,我就杀了你。”

    陶瑾然再次举起手,郑重其事地保证。

    薛英暮伏在他肩头,一动不动,只是伏着,也不说话。

    陶瑾然几乎怀疑她是不是就这么睡着了,正欲喊她几句时,薛英暮便动了。

    “我好想我爹。”薛英暮的声音有微微的颤抖,眼里似乎还出现了血丝。都说人在悲伤时会想家想亲人,这话在薛英暮身上大抵是准的。

    陶瑾然放在她腰间的手一僵,不知该从何安慰起。他很小就没爹没娘,老元帅的确待他如亲子,元帅刚去世那段时间,他也是感伤了一阵子,但他终究是男儿,属于女子的多愁善感他是无法体会得太真切。

    陶瑾然只能将她搂得紧了一些,想在这凄凉的夜中给她一点身体上的慰藉,他极力地想词,“薛老将军为国捐躯,大齐的所有百姓都很感谢薛老将军的牺牲,没有老将军,就不会有现在的太平盛世。而且我自小就没了爹娘,你瞧,现在不也活得好好的吗。太后不知比我英明多少倍,自然能活得更好。”

    或许醉酒的人都爱钻牛角尖,不管陶瑾然说多少好话,拍多少马屁,薛英暮的情绪还是缓过不来,更是用脑袋去傻傻地撞他硬硬的胸膛,“我爹很疼我的,从小他就最疼我了。我知道的,这世上再不会有一个人像他那样疼我。”说着说着,她的头就在他的胸膛中埋得更深。

    这样的薛英暮再也不具太后的威仪,神情仓皇而悲戚,伤痛无助到了极点。

    薛英暮本就乱哄哄的脑子开始胡思乱想,她想起幼年有一次和婢女偷出去玩,结果被京兆尹家的小公子欺负,她吓得逃回府,在被窝里一直缩着不肯下床。薛老将军就站在她床头哄了她一夜,第二日还让京兆尹亲自带着自家儿子前来道歉。

    那是薛老将军生平第一次仗势欺人,以权谋私,也是最后一次。

    其实薛英暮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想念薛老将军了。哪怕他已经走了近八年,但她从来都觉得他依然以父之名,陪伴在自己身边。更何况随着年龄的增长,天大的事情也会慢慢释然。可今晚,她只觉得很压抑很压抑。或许是因为故地重游,而故人不在。

    “我真的很想他,有我爹在,就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了。”人在醉酒的时总会吐出内心深处最真实的话,人最真实的时候,难免会显得软弱。

    薛英暮的声音低而哀,“我有时会想,如果我父亲没有战死,如果他晚生了几年,我也晚生了几年,现在大抵就是另一番模样。”

    陶瑾然感觉到自己胸上那一块的衣服已经湿了,烫得他胸口火热,他抚摸着在他手边的长发,眼神和声音都是软软的,“其实现下这样也是挺好的,薛老将军虽然不在了,但海青对太后还是忠心耿耿的,没有了薛府的庇佑,却有了太后的身份……”

    “我不要!”薛英暮突然暴怒起来,狠狠地掐了一下陶瑾然胳膊上的肉,“我不要!太后又有什么好的,我不喜欢太后这个名号,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太后做什么事都是名不正言不顺,太后尝的何不是百年孤独,如果能选择,我更愿意当皇后,当他的皇后……”

    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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