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不久我就要去五台山吃一个月的素,临走前总要在你这儿吃顿好的吧。”

    凤承渊对这个要求还可以接受,当即让黄公公传来了一桌丰盛的大鱼大肉。

    陶瑾然给自己和凤承渊都倒了杯酒,然后二话不说地开吃。

    陶瑾然优雅地咬着鸡腿,咽下肉,想起了下午看到的那一幕,感慨道:“承渊啊,你听过一句话,叫三个女人一台戏吗?太后,勤妃,再加上你后宫的那些莺莺燕燕,真不知可以演多少出戏呀。”

    凤承渊很久没被人唤过名字,呆滞了几秒后,才酌了口酒,道:“师兄何意?”

    “前几天你不是还让我自己找答案嘛,我现下找到了。”陶瑾然对自己能找到答案而沾沾自喜,乐颠颠地笑道:“说起来,薛英暮对你可真算是不错。辅佐你登基,替你安慰朝堂上失意的柳大人,为你的寿辰着急,我现在倒是好奇,她还会为你创造多少惊喜。”

    凤承渊拿着酒杯的手一顿,有些不是滋味地道:“师兄,我请你去积善宫,可不是为了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陶瑾然耸肩,“有些时候儿女情长也很能反映问题,至少我觉得她对你挺好的。”

    他常年和妹妹生活在山上老元帅的故居里,接触过的女人虽然不多,但还是能够很清楚地分辨出什么是好。

    凤承渊摩挲着酒杯,又摸了摸脸,触手的是一片连自己都惊觉陌生的冰凉。

    “她能当太后,就证明其心机不浅,上次师兄还说她不简单,现在更不可掉以轻心。”凤承渊略显淡漠地道。

    陶瑾然丝毫未觉他的情绪,只是喝下一口酒,又抓住了一个鸡腿,大口吞咽着,“承渊,你与我说老实话,民间的那些传闻,有一些是否是你放出去的?”

    他指的是那些不利于薛英暮的传闻。

    老元帅曾经教过他们,行军打仗,打散敌人的军心,坏其意志也是极为重要的,而且凤承渊每每都是晚上去看薛英暮,很容易便能让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传出她不守妇道的谣言。一来二去,陶瑾然便起了疑。

    凤承渊脸上没有半点被看破的尴尬,大方地承认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坦白说,到现在为止,我还未察觉出她破坏了你的大事。”陶瑾然歪头想了想,道。

    凤承渊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绝不算善意的笑容,“师兄,你偏向她。”

    陶瑾然讶异地望着他,不知他为何会做此想,嘟囔道:“我哪有。”

    “最好是没有。薛英暮并非是朕生母,而且薛家耳目众多,朕是真的害怕她效仿吕氏、武后,想执掌皇权,对天下不利。现在朝堂局势本就不稳,西域突厥、纡弥等国又虎视眈眈。朕只要想到这些,想到她身后的薛家,便犹如芒刺在背,鱼鲠在喉。师兄,我是万不得已,才请你出山的。你莫可要让我失望。”

    凤承渊说这话时,不自觉地便将自称换成了“朕”,仿佛有些话在他心里已经重复了上千、上万遍。

    陶瑾然来来回地打量了他几遍,用不负所望的口吻道:“我知道了。”然后继续开始大快朵颐。

    凤承渊见他应允,脸上这才有了几丝表情。他注视着远方良久,复又低下头。那一瞬,凤承渊的手不可见地抖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水一荡。他有点恍惚,只借着清澈的酒,仿佛看到了自己英俊的脸庞后那高高在上、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孤傲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