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近来总有些贪眠,人也惫懒,吃饱之后找个暖和地方躺下,没多久就能睡下,不多叫几遍还醒不了,倒像是只贪懒的猫儿。
顾景阳倒很喜欢她的改变,每日抱在怀里亲亲揉揉,怜爱的不得了。
这个时辰帝后二人只怕正午歇,侍奉的内侍宫人都知道,故而平日里也无人前去搅扰,然而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大,即便皇帝早就下了决断,仍免不得有人前来回禀,或是复命,或是问询,不一而足。
衡嘉前去监斩回宫,便听人讲皇后已经歇下,自知是见不到皇帝了,便守在外殿等候,等彻查涉事宗亲的江王前来之后,因为事情太大,却不得不去通传了。
“陛下,陛下?”
隔着一层轻柔的帷幔,他低声唤道:“您听到了吗?”
谢华琅有了身孕,所以格外贪睡,顾景阳可没有,静静搂着小妻子,见她眼睫低垂,红唇微张,他怎么看怎么可爱,再见她衣衫微松,细颈雪肩,那隐约展露出的肌肤,如同最温润的羊脂玉一般细腻,更是动人。
他低头亲了一下,顿了顿,又亲了一下,到最后,索性将她外衫脱去,唇舌轻柔的舔舐上去,爱不释口。
衡嘉唤第一声的时候,顾景阳便听见了,只是觉得自己不出声,他应该便会懂事的退下,哪知衡嘉这么蠢,跟随自己这么多年,却一点上意都领会不到。
衡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盖了一个名为“蠢”的戳,锲而不舍道:“陛下,陛下?”
顾景阳现下还抱着自己的小妻子,想要下榻,又怕将人惊醒,伸手掩住她耳朵,这才低声道:“怎么?”
衡嘉尽量将声音压低,言简意赅道:“江王求见。”
顾景阳按捺住火气,低声道:“叫他去偏殿等着。”
衡嘉听这语气,便知是不高兴了,暗暗叫苦,低低的应了一句,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谢华琅这一觉睡了一个多时辰,打着哈欠醒来后,便被喂了一口温水。
顾景阳摸摸她的头,语气柔缓道:“帮郎君演场戏?”
谢华琅心中一动:“什么戏?”
……
今日这场风波,席卷了大半个长安,菜市口那几百颗脑袋,任谁都无法忽视。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那都是跟他们一起列席,宴饮说笑的人物啊!
许国公与延平郡公等人想要扶植的人,是宗室血脉比较偏远的一个子弟,因为希望淡薄,所以更容易被人蛊惑。
皇帝连魏王的儿子都杀得毫不犹豫,更不要说别人了,连带着那一大家子,都整整齐齐的给他做伴儿去了。
事情发生的太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处置掉了,这世界变得太快,长安勋贵们心中不禁有些疑虑:
这到底是风雨欲来,还是说风暴已经过去,明天就会风平浪静?
这谁也说不准。
不过,就在事变的当晚,几位宰辅便被传召入宫,与他们一道的还有宗室几位长者,乃至于其余几位重臣。
夜色幽深,宫室中虽点了灯,却仍旧无法同那无边无际的黑暗相较。
夜风吹起帷幔,空气中弥漫了淡淡一层药气,顺着人的口鼻潜入心中,逐渐发酵成一种名为不安的感情。
几位重臣面面相觑,彼此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凝重,这显然不是说话的时候,大家微微颔首致意,随同内侍一道进了寝殿。
较之外殿,内中的药气更重,皇帝躺在塌上,看不清神情如何,皇后身着素衣,坐在塌边,正将手中药碗递与宫人。
灯光晕黄,隐约看出她面色憔悴,双目微微有些泛红。
众人瞧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