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今年也才十二岁,心性未定,他若急着娶她,兴许反倒会叫她心生抵触。
她若是不喜欢自己……
顾景阳想到此处,眉头便微微蹙了起来。
谢偃见他如此,不禁有些心惊胆战。
新帝登基不过一月,谁也没摸清他心思,若真是觉得几家功臣太过扎眼,想要加以打压,那可如何是好?
今日他贸然往谢家来,怕是来者不善。
谢偃悄悄同妻子递了一个眼色,后者的心头一颤,也暗自警惕起来,言辞之间多加小心,唯恐犯了皇帝忌讳。
顾景阳哪知这夫妻俩如何作想,一颗心全都系在还没见面的小枝枝身上,想着她现下是何模样,想着梦中她活泼动人的神情,不觉间竟出了神。
谢偃见他神思不属,心下愈加忐忑,你来我往的尬聊了大半个时辰,觉得自己似乎一日之间便老去了几十岁。
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夕阳西下,余晖泛着淡淡的金色,明灿而又温柔。
顾景阳定下心来,打算徐徐图之,免得吓着那小妖精,如此作想,便待起身离去。
谢偃夫妻被折磨的有气无力,见终于能送他走,好不欢欣,哪知夫妻俩刚站起身,便听院外传来小姑娘清脆的呼喊声:“阿爹,你快帮我看看!为什么我的风筝飞不起来呢?!”
这倒霉孩子!
谢偃心道:先等皇帝走了再说还不成吗?
你想要一万个风筝,阿爹都能给你找来!
外边儿有仆婢的说话声,似乎是那小姑娘被人拦住了,毕竟皇帝正在里边儿跟谢家夫妻说话,可不能随意放人进去。
谢偃唯恐小女儿御前失仪,听得她被人拦住,刚想松一口气,却听皇帝道:“叫她进来吧。”
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这声音似乎格外柔和。
谢华琅何曾想过这么多,提着她的蝴蝶风筝进去,便见阿爹阿娘正立在院中,身边还站了个从没见过的人。
那人生的极为俊秀,气度凛然出尘,不像凡人,倒像是降世谪仙。
他脸上带着三分笑,静静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谢华琅见过的美男子不少,自家父兄也是仪容出众,只是较之此人,却少了几分清隽端方。
她眨了眨眼,想起方才拦住自己的那几个人,再想想京中近来的变故,隐约猜到了他身份。
这一世里,顾景阳也是头一次见这小姑娘。
她今年才十二岁,面庞刚刚有了点儿少女的明媚,宛若枝头含苞待放的桃花,浑身上下都娇俏的明艳,一身粉紫色衫裙,活像是个花骨朵儿。
谢华琅可没想到会在自己遇上刚刚登基的新帝,免不得有点拘谨,轻轻向他行了一礼,便提着那只风筝站在那儿,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顾景阳的心绪忽然间软了,近前两步,自她手中接过那只蝴蝶风筝,端详一阵儿,道:“飞不起来吗?”然文吧
“嗯?”谢华琅楞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啊,是,它飞不起来。”
“尾巴做的太长了。”顾景阳曾经带着明淑放风筝,略一打眼,便看出了问题所在,温和解释一句,又吩咐衡嘉:“去寻把剪刀来。”
谢偃与卢氏不想会有这等变故,已经怔在当场,衡嘉见惯来清冷的皇帝这般柔声细语的同个小姑娘说话,也是愣了,呆了一下,才忽然打个激灵,躬身退下去了。
谢华琅毕竟还小,虽也知天家威严,可见顾景阳这般温煦,倒也不是很怕,悄咪咪的打量他一眼,越看越觉得这位新帝风采出众,不染凡尘。
顾景阳察觉到那小姑娘的目光,心中微微盈出几分笑意来,衡嘉取了剪刀过来,他动作舒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