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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二十一日, 急信一式四份从苏州送到了北京。

    飞信局两份,疾书局两份,字迹玉印全部一致,没有任何缺漏。

    当初在建立朝廷专用的通信网络的时候, 算是托前几任皇帝的福,无论是飞鸽传书还是快马人力送信,都已经有基础准备了。

    虞璁那时候之所以突发奇想的要建立这个,还是因为一筷子的鲥鱼。

    这种鱼哪怕在现代, 也精贵的很。

    因为它虽然繁殖于长江下游, 但是对水温要求极高,基本上捞出来出水就死。

    虞璁还在现代的时候, 去江苏旅游过几次,这时候在北京城里吃到这鱼, 可以说是相当新鲜了。

    刚好黄公公在旁边伺候着,皇帝随口一问,就把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了。

    这鱼口味极鲜,前几任皇帝也颇为喜爱。

    所以基本上在捞出来的那一刻, 这鱼就会立即被放入泼了猪油的冰块中, 日夜兼程的往皇城送。

    南京那边有专用的冰窖, 三十里立一站,白天悬旗晚上挂灯,三千里路三日及到, 那可比所谓的八百里加急还要来的强悍。

    虞璁掰着手指头一算, 这一箱鱼从南京那边送到北京, 只要三天——这也跟顺丰速递差不多了啊。

    如今送鱼的能耐用到送信上,更是做到了极致。

    虞璁那边苏州遇了麻烦,第四天凌晨信就递到了宫中的虞鹤手上,只写了六个字。

    来杭护驾回京。

    皇上遇到什么事了?

    虞鹤只愣了一下,直接拿着信冲出宫外,找那李承勋领兵。

    那头李老头还在闲闲喝茶,一瞥见那小年轻心急火燎的样子,也没好意思跟他墨迹,只把信看了眼,唤他等半个时辰,自己拟了文书去禁军三大营那边调了精兵五千,把旗牌递给了他。

    虞鹤匆匆道了声谢,直接带上了老将毛伯温快马出京,往杭州那边赶。

    而另一边,虞璁带着钱太守直接往杭州走,路上两侧均有官兵相护,车行在最中间。

    陆炳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只是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略有些发白。

    这可不是儿戏。

    皇帝坐在车厢中,心里盘算着回京的日子。

    南京那边的事情,是绝对要管的——但不是现在。

    自己现在孤身一人过去,哪怕是领着这些官员,也完全不够掀翻那边的旧制度。

    当务之急,是把浙徽两处的两个巨头连根拔起,再去管那只剩一半兵权的藩王。

    因为之前这些事情都是自己亲手达成的,所以哪怕时隔两天,他也对其中利害清清楚楚。

    要紧的,根本不是藩王——那周王不管实际手中握着多少兵,都是虚的。

    只有资本才是真实的。

    在四五年前,藩王宗亲是土地兼并的罪魁祸首。

    虞璁一纸明誉令让藩王去盘查宗亲,再烽火戏诸侯式的把兵权大量回收重组,在当时直接平衡了地方政府和藩王手中的兵力制衡,既能避免藩镇割据,又可以控制中央集权。

    在那之后,他又以万寿节贺礼的名义,巧取豪夺着让藩王把之前抢掠来的种种好处吐回来反哺京城,基本上算是把秩序彻底搅碎以后重组了。

    在这种情况下,周王唯一值得被利用的,就是他的血统。

    毕竟自己跟他都只是藩王出身,换谁当皇帝都完全一样。

    距离杭州城还有四五里地的时候,远远有军阵相迎,仿佛早有准备。

    “来者何人?”那都督率兵守在城前,恐怕是听见了风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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