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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长安也有一个月了,丹顿在理藩院同正使商讨公务。军围雁门关多少给他们在长安添了些颜面,长安虽繁华如旧,可是大兵围境一年半任谁也潇洒不起来,歌舞升平的背后,毕竟涌动着不安。忽听来报吏部尚书韦如令有帖相送。原来是请论北邦民风习俗。说是正使不敢叨绕,就请副使赏光。丹顿不好回绝便一口答应。次日便有一老仆来请。进了尚书官邸又由一小书童引路,过外仪门,穿正厅,至内仪门又换成老妈妈。只见老妈妈越引越深,让丹顿满腹狐疑。到了后花园的月洞门前停下,门内有一清丽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双环髻青绿衣衫,举止大方,引客款款而行,穿垂花径往水榭走去。水榭有曲桥与岸相连,四面皆为六扇如意门。仔细看这园子不大,但因布局精巧便略显大些。丹顿问那少女:“姑娘,韦大人在何处?”绿衣少女笑笑并不做答。丹顿随她进了水榭。
坐定,那绿衣少女斟了杯酒,便手捧酒壶退到他身后。丹顿正欲询问,只见一侧垂下纱帘。纱帘外廊下玫瑰椅里坐着个少女杏红衣衫,估计十**岁,鹅蛋脸旁看不清模样。韦蕴隔着纱帘向里望,“见过副使大人。”边说边点头示意。“奴家久闻您乃叱诧草原的大英雄,故今日借家父之名宴请您,唐突了!”丹顿见是女眷,连忙站起欠一欠身子道:“那里那里,不敢当不敢当。”韦蕴笑道:“副使请坐,您自谦过甚了。只是奴家好奇,您既是草原英雄,如今两国雁门关交兵,您不在长城脚下,却在这长安城里不怕一不小心,反被扣为人质?”怕,怕的话他就不会来了。丹顿心中暗想,自信的回答道:“长安的天子与我们大汗一样英明。不会为一只小羊而失去整个羊群。更何况你们讲两国交战不杀来使,所以我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韦蕴哦了一声,笑着端起茶杯,啜了口茶。“只怕那只小羊却抵的过整个羊群呢?英明的皇帝在规矩和机会之间会选择那一个呢?四皇子。”韦蕴故意将“四皇子”三个字拉长了音。丹顿心里一沉,身份怎么会暴露那?连她一届女流都知道,那几天前刚刚见过的玺正是否业已知晓。可他却故意轻咳一声道“韦小姐,在下怎么会是草原雄鹰四皇子呢?”“怎么会不是,同罗叶护对您的恭敬很不寻常阿!”韦蕴嘴角微翘带着一丝轻嘲。“雁门关两军对垒,您却敢进长安,佩服佩服。”“小姐笃定在下是四皇子,在下却不敢冒此不敬之罪。进长安是使命所致无关英勇。小姐错赞了。”“好个使命所致。使命完成的如何?没有见到长安的惊恐,有些失望吧!”“在下来长安是缔结友邦之善,听小姐的口气,仿佛是心图不轨了。”丹顿详装恼怒。“缔结友邦?可对阵之实,令满朝文武对和谈之说,百思不得其解!”“小姐怕是久居闺阁。我草原之师何曾压境!百官无和谈之心却多疑我国之诚。”“哦,如此说来,一年来得雁门关之战,全是我国挑衅贵国了?”“关于雁门关一年多来的战事,是边关小小摩擦所致,几个不理智的军人,因为军功的虚荣而不顾两国友好导致的事故。”听他这么说自己的父亲和哥哥,韦蕴不由怒火心生,反驳道“是谁不理智?是谁怀着更大的野心?陈兵雁门关十万铁骑。副使大人,贵国就没有一点问心有愧的狼子野心?”丹顿朗朗笑出声“野心,要是有野心?草原铁骑早已踏破长安城池了!”韦蕴冷笑道:“您就那么自信?”丹顿看了看韦蕴笑道:“是的。敢问小姐今天会见在下,仅仅是为了千里之外的两国摩擦,还是为了见一面不远万里而来的在下?”韦蕴也觉得适才*味太浓,干笑两声道:“自然是久慕盛名才下帖求见。听闻副使精通汉学,可否赐教一二?”“不敢当不敢当。”丹顿说着便笑了,心中却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这位韦小姐看来有些来头,说话字字带着玄机。
丹顿端起酒盏,思付半刻,站起身在水榭里踱起步子,慢慢低吟道:“长安城里春初至,已忘乌山南北事。若是北地胭脂问,心有倾城难别人。”说着酒盏一斜身子一歪,像是没有站稳竟向韦蕴倒去。韦蕴正含笑听着,见他倒来顿时花容失色。想要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