凳上。韦蕴微笑着回答道:“圣上知道他此次是为探听虚实而来,所以隐而未发。真亦假时假亦真,长安繁华如故,谁能看出朝廷的焦虑。他探不出真假虚实也就不敢贸然出兵。”玺正忍不住轻拍了一下手,对韦蕴表示赞许。韦蕴接着说道:“另外,容臣妾直言,对于他,圣上有些惺惺相惜。”玺正微笑着点点头,算是承认。
韦蕴见玺正心情好转,笑道:“臣妾也想会会他,今日就假借老父之名邀请他在韦府后花园的水榭之中,隔帘共话,出宫之事还请皇上见量。望皇上念在臣妾分忧心切,饶恕臣妾及众宫人的罪责。”玺正突然抬眼盯着她看,并不言语,就在刚刚的一瞬间,他突然很喜欢很喜欢这个聪颖的女人。韦蕴也觉察出气氛的诡异,以为那句话触怒了玺正,她深知天威难测,一时如坐针毡。不觉从座上站起来,立在一旁。看到韦蕴如此害怕,玺正心里不由叹了口气,“罢了,坐吧。说说破围之计。”韦蕴拘谨的坐在一旁,低声说道:“臣妾心中思量,想来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策••••”“这个朕知道”玺正打断道,“林将军在奏折中有陈。”“可是屯军一年多,固然击退了一些敌军,却都是小股部队,实为障眼法。真正的大军正在雁门关外不远。只等丹顿发兵了。若是在丹顿之前出其不意,攻其主力。可破其军,灭其威,乱其心。”韦蕴接着说道:“威远将军就是暂时找不到敌军主力才一时陷入僵局。昔日臣妾在威远将军府中读过一些兵家旧法,其中一计‘灯下黑’与今日雁门之围倒有几分相似。”
“如此说来,惠妃还是一位女中豪杰啊,不仅能文,也能武。看来朕的威远将军谋略还不及惠妃你啊?”“威远将军乃大智大勇之人,妾一届女流,岂能与威远将军相提并论。林家三代忠良对圣上忠心不二,此次雁门被围,威远将军一定是疲于应战,所以才未能想到此计。”玺正笑笑,心想终究是亲生女儿,始终不忘父祖。将门之后,秉承家风啊!今日何不做个顺水人情,一来让惠妃念着自己的知遇之恩,二来也该鼓鼓前方士气了。于是玺正笑道:“明日朕就下道明旨,赞扬赞扬威远将军,再派人犒劳军士。另外下道暗旨将惠妃说的‘灯下黑’告诉老将军,如何?”韦蕴果然面带感动,起身深深福了两福。“皇上圣明。前方战士定会英勇杀敌,报效国家。”对于韦蕴的恭维,玺正不置可否的笑笑,“叫江胜进来。”韦蕴推开套间纱橱的小门,轻轻叫了声江公公,只见江胜疾步走进屋内,玺正问道:“什么时辰了?”“回圣上亥时一刻。”玺正站起身,伸伸懒腰道:“时辰不早了,惠妃歇了吧!”
江胜一面招呼小太监拿来披风,一面偷偷看韦蕴使劲向她递眼色。只见韦蕴低头含羞将语未语,立在门边无所适从。她何尝不想挽留皇上,可是皇上都说要走难道还不顾脸面要求侍寝?正在犹犹豫豫,只见玺正已系好披风,正要出殿而去。“皇上•••”韦蕴一着急声音不由提高了半度。玺正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仿佛有些期待,“什么事惠妃?”韦蕴下意识的摇摇头“没,没事,恭送皇上。”玺正心里有些失落,如果她挽留自己,他是不会拒绝的,但是她是那么样的害怕他,害怕拥有权力的他。惊惶,惶恐,深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他,从而迁怒于她自己的家人。可是自己有过吗?伴君如伴虎。是谁说的,让他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夜深了,你也累了一天,歇吧。朕还有折子要批呢。”淡淡的解释,却深怕她委屈。自己终不是什么铁石心肠。
见玺正的软轿出了宫门,韦蕴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啊!有些时候,自己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牵连到身边任何一个人。
近半年的血雨腥风,终于换来边境的和平。威远将军力克北邦五万大军,重创草原铁骑。雁门关外有一次恢复了两年前的和平。近几年内,北邦都不会有国力再行战事。听说丹顿回国后遭到了巨大的排挤,已经淡出皇子们的权利争夺,一心沉醉于汉学,研究起了艰深的学问。玺正在谈笑间时常流露出一种深深的骄傲,也许文化上的取胜远远比一次武力的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