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幽怨。也许这是她下意识里想要得到玺正注视的手段。她要她的不满情绪无误的传达给玺正。可是她忘了顾及一个男人的面子。
连抄了几天圣训,手腕早已是酸痛的没有知觉,仅仅是凭着惯性往下写。玺正在熏风殿前殿停下脚步,透过高大的窗户,偷偷看着韦蕴。在勤卷斋看累了书,本想只是在御花园里散散步,竟不觉从西南角走到了东北角树木掩映中的熏风殿。这是怎么了?他们之间就像是在互相折磨中生活,丝毫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她在南山住了三个月,他就在宫里想念她了三个月。见不着她,仿佛总觉的生活中缺少些什么。少什么他也说不清。她在宫里时也是十天半个月见不上一面,可是知道她就在那里,转身就能看见,心里也就安稳。而她一旦离宫,心里就莫名空荡的厉害。世上总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你忍不住想要对他倾诉,令你想念。
不知过了多久,一抬头就看见玺正站在门边。屋里的太监、宫女都退了下去。同他独处有些激动又夹着怨恨。激动他终是想起自己,怨恨他为什么到今天才来。也不顾礼数,只是定定得看着他,仿佛眼前这个男人陌生的可怕。玺正走近韦蕴,死死抓住她的手腕,愤恨地问道:“你一定要这样吗?封闭自己与整个后宫为敌。”看着他冰冷的眼神,韦蕴的心也凉了。她多么希望从中找到一丝温柔关切,哪怕仅仅一丝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扑进玺正怀里。可是没有!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索性放下笔,任由玺正扼着她的手腕。她一定是疯了,在这个能够左右她生死的男人面前,倔强的固持己见,决不低头。她心里隐隐期待着的难道是一个帝王的垂青,还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无限眷恋。无论是什么,她都要不起!玺正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哪怕一声嘤咛,他都会立刻将她拥入怀中。可她却是一付凛然模样让人气恼。
猛然间,玺正将她的手甩开,韦蕴猝不及防,身子晃了晃。匆忙将手撑在桌边,手腕传来一阵隐痛,韦蕴痛的眉峰轻轻蹙了蹙。玺正却没有发现,依旧说道:“你不愿回答朕,朕也不逼你。好自为之!”转身摔门而去。韦蕴见玺正踏出熏风殿门,才故作平静的说道:“恭送皇上。”玺正从鼻子里使劲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了。熏风殿再一次陷入了长久而可怕的寂静之中。
玺正再也没有来过熏风殿。韦蕴也再没有进过尚德殿。除了偶尔到云岫斋同佑楠戏耍逗乐,恢复片刻欢愉。陪伴她的就只剩下慈安宫中的佛堂,以及余婕妤的低沉舒缓的念经声。
一层秋雨一层凉,日子已进了晚秋。同平日一样,韦蕴梳洗过后,用完早膳,便往慈安宫请安礼佛。余婕妤照例从佛龛前请下经书,双手奉给太后。可是这一次,余婕妤奉过经书后却长跪不起。“太后,请您收下奴婢。奴婢愿为您礼佛祈福,伺候您饮食起居。进奴婢的一份孝心。”太后惊讶得看着余婕妤,“怎么了,孩子?你现在不是在伺候哀家吗?什么收下不收下的。起来,快起来。”小太监上前去扶余婕妤,余婕妤甩开他,爬到太后跟前,接着说道:“奴婢要去封号,留在慈安宫。奴婢求太后应允。”看着一身素装不施脂粉,面庞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余婕妤,太后心中不禁泛着辛酸。这孩子伺候自己四年多来,早已是心无杂念,无欲无求。她才刚刚二十五岁,心境却如同一位上了年纪的太妃。也许她早将人间欢爱看轻看淡。
“起来吧。起来再说。”“太后不答应,奴婢就不起来。”余婕妤坚定的说道。太后长叹一声道:“罢了。这事哀家也做不了主。你先起来,等皇上下了早朝,由皇上决定。你毕竟是皇上的后宫,不是普通宫女。”余婕妤这才由小太监扶着坐在一旁。看着余婕妤的举动,韦蕴心里也盘算起来。与其一生失宠后宫,不如去了封号随太后礼佛。这日子比争宠后宫不知要省多少心劲,强多少倍。既有进孝的美名,比起失宠的后宫,又有了别人没有的体面。
玺正一进慈安宫就看见韦蕴立在太后身边,心里不由一紧。莫非说要去封号的人就是她!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