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进来,又手忙脚乱地把门关上了。

    “过来。”

    于是那人又顺从地走了过来,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满面期待地看着陆长亭。

    正是安喜。

    这一年里,初时他只是在街上等陆长亭,到后头,陆长亭实在看不下去,方才带他回过一次破屋,安喜傻是傻了点儿,记路的本事倒是不差。第二回,他便独自跑上门来了。而跟着安喜的下人,见陆长亭穿得人模人样,也没有要卖了他家少爷的意思,便彻底不再花心思看着安喜了。

    陆长亭气得够呛,但也只能折中一下,与安喜先约定好来见他的规矩。

    也亏得陆长亭有几分耐心,像安喜这样纠缠不休,还总是要学那一样戏法,却又怎么都学不会。换做别人,恐怕早忍受不了安喜了。

    安喜小声道:“长亭还困吗?”与陆长亭一起待的时日多了,安喜口齿不清的毛病便渐渐被纠正了。

    被安喜这般一搅合,陆长亭的困意都消散干净了,他站起身来,一边整理着身上的衣袍,一边道:“你那下人呢?”

    “他说在外面等我。”

    陆长亭走到门边往外一看,哪里有个人影?陆长亭的面色登时冷了下来。得想个法子让安喜的家人知晓才好,虽然换个下人,安喜就不一定能来见他了,但那至少不会让安喜像上次那样,摔得一瘸一拐地来寻他,而那下人站在其后还无动于衷。

    陆长亭走回去抚了抚安喜的头顶,“自己玩儿吧,我要先洗漱。”

    “好。”

    待陆长亭顶着秋风去洗漱完归来,安喜已经坐在他的床前,就着他的床开始玩变糕点的戏法了,戏法没变成功过一次,倒是陆长亭的床遭殃了不少。

    陆长亭深吸一口气,最后什么话也没说。

    与安喜计较,最后的结果无非都是安喜一脸懵懂地哭出声来,还得陆长亭去哄。

    正想着呢,身后才刚刚关上的木门又猛地被人撞开了。吉祥、老瞎子都不与陆长亭住在一起,而安喜已经在屋中了,这会是谁?

    陆长亭转过了身,目光冰寒锐利地扫了过去。

    有人嘲弄地问道:“就在这里?”

    “是,就是这里了……”回话的却是老瞎子。

    一名着灰衣的男子将老瞎子拎在手中,直直朝陆长亭的方向看来,眼中嘲弄之色更甚。只不过在看见陆长亭模样白嫩干净,全然不像是从乞丐窝出来的以后,那男子不由得微微一怔。

    老瞎子衣服上印着脚印,一边脸也肿了,模样狼狈不堪,面色赧然。陆长亭只看一眼,便知道老瞎子这是踢上铁板,糊弄人不成,反被揍了。

    陆长亭与老瞎子一直合作得都不错,但是从上个月开始,老瞎子许是觉得与个毛孩子合作,终究不妥,再加上他与陆长亭一起耳濡目染,也多少会了些风水知识。之后便很少再带着陆长亭一同出去了。因着之前积下的好名声,老瞎子倒也还能应付得来。

    只是今日一着不慎,就翻了船。

    陆长亭并不惊慌,他回了那男子一个嘲弄的眼神,厉声道:“闯入他人府宅,你想做什么?”

    “这也算府宅?”男子的目光锐利地从陆长亭身上扫过,冷声道,“这人骗了我们,他说真正会给人瞧风水的是你。不过你才几岁大小?莫不是与他一样,也是个骗子吧?”

    陆长亭打断了他,“不错,我是会给人看风水,我知晓旁人见了我,定然不信我小小年纪便通此道,于是我便次次口述于他,让他代我出面。”

    男子也是个聪明人,转眼便明白过来,老瞎子正是因为没带这小家伙,才会被他们识破。

    “你若是骗了我,那该如何?”男子冷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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