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味儿,反正都不好闻。”李氏塞给阿年两个水桶,让她去河边打水,一面催她走,一面跟王氏抱怨道,“这丫头,成日里就喜欢玩那些不知道从哪儿捡来的东西,黑成那样,也不嫌脏。”

    王氏翻了个白眼,也觉得嫌弃,遂同李氏一道进屋纳鞋底。

    打水这活阿年一点儿也不生疏,她力气大,平常家里吃用的水,一般都是她去河边打的。家里除了文哥儿年纪小,三个姑娘各有个的事儿要做,芸娘肯吃苦,家里的牲口都是她在照看;慧娘则轻松些,王氏一般只会叫女儿收拾收拾家里,每日的事儿也都轻松得很。

    河边又几个妇人也在打水,见到阿年过来,远远地就互相递了个眼神。

    阿年没管,自顾自地将水打好,又从怀里掏出那几块鸽子肉,扑腾一声扔到水里。

    她打定主意不吃肉了,再留着这些东西也不大好。

    等阿年打了水离开之后,几个妇人才又聚在一块,看着阿年的身影小声地交谈,间或传出两声低笑。

    阿年耳朵动了动,加快了脚步。

    说到底,那些妇人也并没有多少恶意,只是闲着无聊说道几句罢了,要么拿她是傻子说事,要么拿她爹没儿子说事。阿年不喜欢听这些,更不喜欢她们的眼神,所以从来都不搭理她们,打了水就走。只是不巧,回去的时候,迎面刚碰上了几个半大的少年。

    为首的男孩儿正是与阿年最不对付的陈二蛋,隔壁陈三石和周氏的独子。说来,他家与阿年家关系还挺近,本就是邻居,平日里走动也不少。

    可不知道为什么,陈二蛋一直看不惯阿年。陈二蛋今年刚好十四岁,比阿年大两岁,不过他长得高,力气又大,在一群小男孩儿里一直是老大。他这个当老大的和阿年不对付,那些小弟就更不对付了。

    当下,几个男孩儿就围住了阿年,学着村口的那些小混混的调调,流里流气道:“哟,打水呢小傻子。”

    “我来给你拿吧。”

    旁边的人嘻嘻哈哈:“就是啊,水桶那么重,你一个小傻子咋拎得动?走路都不会走,还打水呢,你们家人还真是心大啊。”

    说着,便有两个人上前,将阿年的水桶夺了过去。

    阿年木着脸站在路中间,握紧了拳头,最后却什么也没做,任由他们嬉闹。

    那几个男孩儿本来就是过来欺负阿年的,哪里会真帮她拎水桶。两桶水到了他们手里,跟玩儿似的,你甩给我,我甩给你,没多久,满满两桶水就全撒了。

    泼了一地,也泼湿了阿年的鞋子。

    “啧啧啧,咋这就没了呢?”没水了,几个男孩儿顿时觉得没意思,顺手将水桶扔给陈二蛋:“接着!”

    陈二蛋没接住,水桶在地上滚了一圈,最后滚到阿年脚下。

    阿年没吱声,默默地将水桶拎起来。拿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水桶上的铁箍已经松开了,她如今一碰,原本好好的水桶,一下子就裂成了几块木板,都散了。

    “……!!!”几个男孩儿瞬间沉默了,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仿佛做了坏事。再不想想法子,该屁股不保了。

    几个人都往后退。一群人也不过都是十一二岁的孩子,调皮捣蛋的事儿干了不少,但是做了坏事,心里还是虚的。

    陈二蛋也担心自己的屁股,只是再怎么担心,也知道在小弟们面前不能丢了面子。他硬着身板走到阿年面前,粗声粗气:“咋这么容易坏,你家水桶是不是不结实,给我看看。”

    阿年不给他。

    陈二蛋皱眉,说着,也不管阿年同不同意,就要上去抢。

    “哎,我说快给我看看!”陈二蛋也火了,怒喝一声之后,加重了推搡的力道。接着便是一声闷闷地落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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