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时,看到慧娘脸上还挂着眼泪,要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心中越发愧疚了。他将慧娘拉到面前来,许诺道:“今儿是爹娘不对,答应了慧娘的事儿都没有做到。下回吧,下回爹一定给慧娘将那蝴蝶簪买回来,慧娘看怎么样?”

    王氏听了这话,脸色更加不好:“你给他买?你知道那簪子多少钱吗?”

    “不过是一支簪子。”

    “哼,你家闺女是个心大的,见孙里正那小孙女戴了一支蝴蝶簪就眼热,可人家家底大,买得起镀金的簪子,搁咱们家,不知道要出多少血来。咱们不吃不喝的,就为了攒钱给她买那蝴蝶簪?别说咱们舍不舍得了,回头被爹娘听到,不知道要怎么生气呢。二哥才没,你好意思让爹娘气坏身子么?”

    陈大河忽得沉默了。

    他们家,确实比不上孙里正家。也是他没用,连一支簪子都没法儿给闺女买。

    慧娘见爹不说话了,着急道:“可是娘一早就答应了要给我买,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我就要那簪子!你不给我买,之前答应的那些又算什么?”

    “我要不答应,你不是要闹翻了天?”

    “我不管。”慧娘跺着脚。

    王氏冷笑一声,“买,给你买,回头我在自己身上割几斤肉去当了,得了钱就给你买簪子成不?”

    慧娘噎了一下,这话她也不能应下,可叫她就这么舍了簪子,如何能够,只埋怨道:“没钱给我买簪子,倒有钱给那个什么公子买衣裳了,还一买就是两身。”

    没发生这事之前,慧娘对萧绎极有好感,没回见着了心里都欢喜得不得了。可如今因为他,叫自己没了簪子,再多的好感也都化为乌有了。说到底,一个没名没姓的公子哥,到底比不得一支蝴蝶簪在慧娘心里重要。

    “把衣裳还回去,簪子的钱不就有了吗?”

    “快闭上你的嘴!”王氏拍了桌子,冷着脸道,“这样的话,别叫我再听第二次。”

    “你就是偏心那位公子!”

    “死丫头,你当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文哥儿的将来。”王氏真想敲开女儿的脑子看看,里头是不是都是浆糊。那小傻子还知知道和那公子处好关系呢,这么明白的道理,她怎么就不懂?

    “你啊,就不会动动脑子,他是公子哥儿,家中必定富贵。你若与他交好了,以后你什么簪子没有?你以为娘不想让你如愿,不想让你比过那孙小姐?可咱们家的家底就这么大,我拿什么让你同人家比?”王氏气地坐了下来,女儿驽钝是驽钝了些,可是她又不能不教:“眼光放长远些,不必在乎这一时的输赢,没个意思。听懂了没有?”

    王氏一扬声,慧娘便耷拉下脑袋,瓮声瓮气:“听懂了。”

    王氏也说得口干舌燥,再没心思应付了:“听懂了就回去睡,大晚上的闹腾了这么久,明儿不知道要怎么被人看笑话。”

    慧娘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回去了。

    今儿一天都没有休息,王氏也觉得累得慌,正要回去睡,却见陈大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王氏皱眉,“有什么话就直说,说完了我还得睡觉。累了一日了,晚上却一个个的都不消停!”

    陈大河犹豫了半天:“下回,别个孩子们说这个了。”

    “我说错了不成?”

    陈大河说不上来,他知道妻子的打算,也从来没有阻止,只是他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也有了这些小心思,想着要如何如何讨好一个外人。

    这未免有些太残忍。

    王氏可没有他这样的优柔寡断,直接道:“文哥儿日后是要读书的,不趁早巴结巴结着那位公子,难道还要像后头的二叔家那样?”

    陈家后面住着的便是陈二叔家。

    陈二叔与陈有财是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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