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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的枯败的枝桠成为大山里冬日的记忆,没有枝叶的高大树木,虚无地把它的臂弯伸向昏灰的天空,一群北方的候鸟在这南国的大地上休养生息,等待下一次阳光向北回归线南移。当热烈的阳光再次拥抱他们的巢穴时,他们会唳叫着,扑腾着修满的羽翼,一路向北。

    我掏出手机,看到手机上整整24通唐续的未接电话,还有13条短信,从中午十一点半发到下午三点四十,我抬手看了一下表,四点五十,刚想回电话过去,这时我看到沈子君花枝招展地从我家门前经过,头上金光闪闪的发簪把她的公主气质衬托得无比美丽。

    她是我小学三年级时来到这个陌生地方唯一的玩伴,那时没有人愿意接近我,在同学欺负我的时候是沈子君挺身而出,给每个人一个惨痛的教训,那时候的我忧郁孤独,但是对于苦难中的朋友,我却绝对不含糊对待。

    记得那时候,当所有人都在疯狂迷恋F4的时候我却无比痴缠于冰岛少女吟唱的摇滚,那些倔强不讨巧的女孩们在北纬五十度的斯洛文尼亚上骄傲地吟唱,它的背后是阿尔卑斯终年不化的冰雪。

    很多时候我会坐在沈子君家里高大的落地窗前静静地发呆,当她为自己化浓厚惨烈的烟熏妆的时候我会偶尔转过头去看她一眼说:“那些女孩的摇滚真是深入人心。”她总会鄙夷地瞥了我一眼,牙尖嘴利地说:“说什么呢,南音。很多时候我都不敢相信你竟然是地球人。”我就同样牙尖嘴利地回应她:“是啊,沈子君你怎么能懂呢。在你的世界里一个女孩从来是用漂亮或者不漂亮来衡量的,并且只有这个标准。上次有个体校的男孩说你伶俐的时候你竟然问他这是在说你漂亮吗,当他告诉你不是的时候,你竟然……愤怒了。所以,今天当你听不懂我的话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要让你理解这么艰涩的语言实在是太难了。还有,你的烟熏妆有没有本事再惊世骇俗一点。”

    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竟然笑了,她说,所以,你也认为我的这个妆够high吧,颜南音,听你一句夸奖不容易呀。

    她竟然自动地略去了之前我费尽口舌的讽刺,并且把惊世骇俗理解成为褒义词。我重新插上耳机,用绝对的沉默羞辱了她。

    我们就像是两只孤独又骄傲的野兽,相互依偎,舔舐彼此硬仗后留下的伤口,然后在大部分风和日丽的日子,靠羞辱对方来达到自己为数不多的心理安慰。

    可是就算是这种相辅相成的友谊也会在上帝的操纵下分崩离析,我们两个人一个成了上帝的宠儿,被含在口中,一个成了它脚下的蚱蜢,唯唯诺诺地生存。

    很不幸,我就是那只蚱蜢。

    初一年最后一门考试后,留校生都回了家,整个校园空空如也,我有跑步的习惯,便在校园里逗留了一会儿。接到一个电话,是沈子君的,电话里头吵吵闹闹,能依稀听见沈子君说,“你不能在教室里对我这样”,我以百米加急的速度跑到教室里,沈子君平时得罪的人一点也不少,借着毕业的时候被算总账的情况太正常了,就在我气喘吁吁地赶到教室里的时候,我看到席以参把她按在墙角疯狂地亲吻,她的眼睛在夜色下看得不清晰,可亲爱的,这种感觉比直接宣布死刑更恶心,虽然那个时候我已经和席以参分手多时,可心痛还是如期而至。

    我没有吵也没有闹,我甚至没有走过去拉开席以参,甩给他一巴掌,因为我这些已与我无关。我只是看着他们纠缠的身影不可抑制地流泪。到今日我都坚信沈子君是有意为之,但我想不明白,她那股仇恨来自哪里。

    我把她当做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个人。并且毫不敷衍地对待她。

    所以当我看到她精致的妆容,尖细的高跟鞋和名贵的衣服时,我脑海里浮现的是在她华贵的外表下包藏的祸心。

    这时我看到前面拐角的屋檐下,唐续插着口袋在那里踱着步子,稀薄的天光透过厚重难抵的云层照射下来的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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