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烘托得无比帅气,他身穿卡其色的松垮布裤,上身一件木扣直排脖颈的修身卫衣,一头清爽的短发在这个冗寒的冬天里显得格外温暖无害。

    我心里有点感动,他总是在无微不至地给予我关怀,他可以为了我凌晨四点起床把厨房反锁起来煎爱心荷包蛋,然后把油门开到底地把东西送到我手上,在回家的途中发生车祸摔断了三根肋骨都不敢告诉我,他也可以在医院外面破旧的公交亭里坐上一个晚上只为了等第二天我家人不在的时候偷偷跑去看一眼生病的我。

    而现在,他因为我一直不接电话,就推脱掉了今天他家酒楼开的庆功宴来我家门口足足登上四个小时。我本想大声叫他,可是此刻我是坐在年代有些久的瓦片上,随便的一个不留神我都会摔下去,于是我抬起脚打算跑到他身边,给他一个惊喜。

    可是这个时候我看到沈子君向他走去。

    然后沈子君停在他的面前,风情万种地跟他谈笑。

    唐续笑着看着她,偶尔还会表情认真地跟她说话。

    我的愤怒再次被点燃了。

    几年前我窝囊地离开他们缠绵的那个地方,没有向任何人讨说法,不论是席以参还是沈子君,我带着我满脸的泪水和几近绝望的心情打定主意让他们彻底退离我的世界。可是当今天我的男朋友和我昔日的仇敌以一种轻松娱乐的方式交谈的时候,我所有掩盖在灵魂下的怨恨,终于迅速地蔓延开来。

    我突然想看看唐续此刻的嘴脸,我把电话拨了过去,定定地看着他,想知道他是会毫不犹豫地接起来,还是按掉。

    他选择按掉。

    然后他发一条短信过来,上面写着:老婆,我在陪我爸爸应酬,没有空。

    我回他:这样,那你旁边站着的那个女孩是谁?

    我看到他收到短信后惊慌失措的脸,他的眼睛在四周寻找,似乎想知道我潜伏在哪个角落,最后,他看到了坐在屋顶上的我。

    我很想冷冷地看着他,让他记住一辈子,我很想做一些危险的动作让他为我担心。可是此刻我只是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着。

    这个姿势从我十四岁以来就像一个无休无止的梦魇,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每一个漆黑的夜里,可是今天,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来的这么快。

    体内的血液躁动不安地奔离我的心脏,似乎要从我的指尖脚尖喷涌出去,心脏早已控制不住这些深红色的液体,他们像一条条吐着毒信的巨蟒,一点点舔舐我的皮下组织,慢慢地腐蚀我的意志力。

    感觉到身体在不断地膨胀,似乎瞬间就可以炸开,我紧紧地抱住自己,想要用单薄的拥抱来克制住伤害自己的欲望。

    在以前,妈妈不知道的时候,我总是流着泪一个人度过这种难熬的夜晚,我用小刀划开自己的指尖,很深的一道口子,然后让血汩汩流出,当我看到那些暗红色的液体像丝一般从我的体内剥离,我有种快感。所以到现在为止,我的十个手指头都是破损的,只是从来没有人发现,他们不知道,在一个又一个他们酣睡的夜晚,我用流血的方式让自己心安。

    我看到唐续向我跑过来和沈子君明明灭灭的脸,我一度想要拿起身边的瓦片像以前那样划开自己的皮肤,让体内纠缠不清的血液流个痛快,可是我不敢,我不敢把自己病态的癖好展示给别人看,我不要让他们以为我颜何要通过伤害自己向命运妥协。

    就在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伸向瓦片的手的时候,我滚下了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