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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墨林最近一直在做同一个梦。

    在梦里, “他”高冷禁欲, 洁身自好。上学, 接手公司, 再接受家里的相亲安排。生活如同一条单行道一般,规矩又无趣。

    说是做同一个梦, 其实也不尽然。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他最近一直在做一个连续的梦。

    在梦里,他是旁观者, 只能看, 无法参与。既为“他”洁身自好而高兴,也为“他”的生活将和秦青无半点交集而暗自忧心。

    可这晚, 沈墨林却梦见秦青了。

    “秦青,你到底…有没有心?”

    他单手按住她脖颈, 心里恨不得想掐死她,手上却仍没舍得放一丝力气,动作轻得宛如亲昵的抚摸。

    “墨林,你这是…怎么了?”秦青看着他,双眼中盛满疑惑。

    “郭晓涛送你回来的?”声音听着像是平稳无波,可只有沈墨林自己知道那底下深藏的怒意有多汹涌。

    秦青点了点头。

    沈墨林凑近她, 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回来之前呢?你们做了什么?嗯?”

    秦青眸中先是多了抹怔然, 而后慢慢化成一丝丝怒意:“沈墨林,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沈墨林猛地松开她,折身返回茶几边,拿起那几张照片, 正要甩到她面前,就见她那身白色连衣裙慢慢染了血色,人也顺着门一点点滑倒。

    “秦青!”

    沈墨林骤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淋漓。

    他有些年头没梦到过秦青了。大概是恼他怒他,所以连梦中也不愿意来见他。

    沈墨林觉得自己可能大限将至。

    阿昀成长得远比他想象中还要优秀,嘉乐交到他手上,很可能会更上一层楼。秦宜有顾云深陪着,阿昀阿寻又争气,他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这些年,他时常整夜不成眠,一部又一部、反反复复地翻看她从前拍过的戏。

    死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解脱。他只怕……生生世世再也见不到她。

    门外突然有敲门声响起,一下,两下,停顿后,有个恭敬的女声说道:“二少爷,该吃药了。”

    这规矩的敲门声,恭敬的称呼,以及门外的女声,他都不算太陌生——昨晚还在梦里听到过。

    沈墨林似有所觉,他猛地窜起身,头一阵阵发晕,可从动作中,分明能感觉到目前这身体并非那具垂垂老矣、行将就木的躯壳,他大步走进卫生间,双眼一对上玻璃镜,便愣在了当场,镜中的人分明是——

    年轻时候的自己,或者说梦中那个“沈墨林”。

    沈墨林走回房间,往床对面的墙上一看,便见那上头挂着的日历果然正翻至4月1日。

    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抑或是上帝和他开的愚人节玩笑?

    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的梦,他终于不再只是个旁观者。

    沈墨林抬手看了下表,六点四十分。

    门口再度响起敲门声,说话的人声音略带了几分小心翼翼,沈墨林像没听见似的,他愣了几秒,而后用平生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打开门,一阵风似的往楼下跑去。

    “二少爷,您药还没吃。”

    沈墨林充耳不闻,边跑边穿西装外套。

    “站住,衣冠不整,慌慌忙忙,成什么体统!”

    严厉的女声在身后响起,沈墨林顿住脚步,回过头,只见裴忆岚端坐在客厅沙发上,头发盘成髻,梳得油光华亮,她如今才四十来岁,眉间那道沟壑还未形成,不是那个皱纹满脸,可以吓哭阿寻的老太太。

    沈墨林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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