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要甜!”
有个瞧着颇为年轻的参军想了想,也跟着道:“不过是将阵势铺开,多带几匹马而已,假如唬不住对面,我们也可就地变阵,想来人数相当,拼个两面同死还不容易,将军,但在这之前,我们不妨听一听钦差大人的计策。”
王将军看向顾屿,顾屿的眼神很冷静,冷静得几乎不像是个年纪轻轻就身处高位的文官,反倒是透着一股军中高位将领才有的锐利之气,他的眉头一点都没有松缓,但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先前那个大嗓门的校尉手底下正是满员一千的人手,带着人去火头营把全军好几个月的粮油搬了约有四分之三,好在有专门的推车,为了不被树林中的敌军发现,这些人必须要绕路,还得赶在敌军溃逃之前将粮油撒在冰面上,顾屿来时为了赶时间,格外走的一条近路,倒也不惧。
剩余的兵马按照原来的计划,迅速拔营后撤,这些散兵全是骑兵,西北这样的地方,一个合格的骑兵至少要有两匹马,才能够保证日常作战行军,一匹为主,一匹为替,替马多用来备不时之需并驮负一些骑兵的私人物品,很少有战时还将替马带在身边的,尤其还是这样急需后撤的时候,不少士卒心里都泛起了嘀咕,但到底还是没有闹腾的。
谁都知道,这一夜很可能是他们最后的一夜了,谁都更愿意听从上将的指挥,打一个马革裹尸回去,让家里人哭着,却还是感到荣光的漂亮仗。
深夜的树林里风声呜呜,乌蒙困得骑在马上都不住地瞌睡,他身上裹着的是只有羌人王室才能穿的银熊毛皮和野狼骨片制成的甲胄,即便是在这样的寒风里不觉得冷,就是极度的疲惫让他感到无比的烦躁和不安。
西北异族并非是一个族群,而是由诸多大大小小的族群联合起来的一个整体,羌人是其中最大的一支,也是战斗力最强的一支,百余年来一直统领西北异族,首领凌驾于各族群首领之上,称之为大单于,也正是他的父亲,去岁他的兄长左贤王被宁人俘虏,回来就丢了继承人的位置,前些日子飞鹰关鏖战,又让他失了两个刚刚高过马背的弟弟,羌族王子里只剩下他和一个奴隶生的弟弟,于情于理,都要轮到他来接过大单于的位置,这也是他这些天极力寻找异族大军的原因。
羌人是没有什么固定睡眠时间的,尤其是行军,困了就休息一会儿,醒了就继续,他们快到傍晚那会儿已经找到了个宁人村落休息过了一回,现下寒风呼啸,树林里显然不是能停留的地方。
迎面一根干枯的树枝打在脸上,冰冰的,乌蒙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扬声对身侧的亲卫说道:“传令下去,让大家都打起精神,有树林的地方不远一定有村落,我们很快就能找到宁人的聚集地,好好地吃喝一顿,乐一乐,睡个好觉!”
树林里顿时传来了羌人士兵们兴奋的唿哨声,支棱起了精神的五千骑兵在树林里磕磕绊绊了小半个时辰,才算是摸了出来,乌蒙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却只看到乌黑的寒风里一片空地,他打了个哈欠,也没让停下来,马蹄声哒哒,直朝着不远处的深谷率军前行。
先前不怎么相信顾屿计策的王将军听着探子的回报,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这帮异族显然不是急行军,也没有派探子探路,故而他们虽然带着累赘,但离开得快,急行军撤离的速度也比这帮异族要快得多,只是不清楚顾屿那边的情况,还是只能等到这些人过了深谷再行计较。
顾屿带着一千人抄近路错开异族骑兵,动作必须要轻,且带着大量粮油车,不敢骑马,也不知道另外一边的情况,只能尽力加快速度,西北的狂风呼啸,打在脸上疼得木麻,过了树林,就到了一片坑地,这片坑地原先就不平,又被异族骑兵踏过,不少士卒摔倒,又拖累了身后人的步伐,顾屿也在摔了几跤过后陡然警醒过来,下令迅速让不推粮油车的士卒们按行军列用携带的麻绳同握,但凡有快要摔倒的,身边人握着麻绳就能把人提起来,这样下来行军速度快了不止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