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深仇大恨,非要让他置自己于死地?

    从小到大,她有哪里对不起过他吗。

    顾湄被屋子里那不知从哪儿灌进来的寒风,狠狠冻得哆嗦了一下。

    祁世昭和顾浈都发现了她情绪不对,纷纷转头问说:“怎么了,冷吗?”

    顾湄猛地从他们俩中间站了起来。

    薛向陵目光一动,却没做声。

    赵邦刚喝酒喝出点味儿,便问说:“是饭菜不合你的胃口?”

    顾湄摇头,她抹了抹眼睛,低声道:“屋里太闷了,我出去转转。”

    说完,顾湄没有再留任何余地给别人,率先冲了出去。

    祁世昭和薛向陵也同时站了起来。赵邦一怔,他抬头看了看左右两边的人:“你们干嘛?”

    薛向陵的目光专注而又平静,他波澜不惊地看向门口:“你们继续吃,我出去看看湄儿。”

    “天冷,她在薛府又人生地不熟,免得走丢了。”

    祁世昭道:“她和你不熟,我去吧。”

    薛向陵双目幽深,这么久以来,终于开口说了他和祁世昭之间唯一的一句对话:“不必了。”

    祁世昭站在原地,微怔出神,一身青碧色的衣裳显得他的身影俊挺如竹。

    祁世昭一直是以“斯文俊俏”在公子哥中著称的。可此时此刻,祁世昭的面庞苍白地有些过分,他的目光里,仿佛蕴含着难言的寂寞和感伤。

    顾浈看着不忍,便道:“世昭哥,你先坐下吧。湄儿从来不是个顽皮的丫头,不会乱跑。淮阳侯毕竟是薛府的主人,出去找她,也属合情合理。”

    “他们过会儿就会回来。”顾浈拉了拉祁世昭的衣袖,轻声开口。

    赵邦那被酒精熏陶过的大脑过了片刻后,终于迟钝地运转开,也打起圆场道:“是啊,这正吃饭的时候呢,你别扫兴。”

    “马上要出发去川蜀了,今年除夕,多半无法在京里过,”赵邦道,“就冲这,也该浮一大白。”

    他举起酒杯。

    薛瑶是这余下的四人里头,吃得最没心没肺的一个,听到赵邦说“该浮一大白”,她便应景凑数。

    赵邦道:“出发的时候,都来送我们啊。”

    “我还是头回参军呢……”赵邦含含糊糊地说。

    祁世昭自顾自地将酒杯斟满,他低着头,双目漆黑,再次将酒水一饮而尽。便连顾浈,也拿起旁边的酒壶,浅酌了几口。

    他们四个人,各想各的事,各喝各的酒,在这冷天里,也算是一奇景。

    匆匆跑出去的顾湄,却被午间的寒风,把那冷意从头给灌到了脚底。

    她揉了揉酸涩的鼻头。

    顾浈的假情假意,祁世昭的蓄意谋害……一一在她脑海里闪过。

    这些都是真的吗?

    她从小就依赖的姐姐,从没疑过的男人,其实心里,都恨不得她死吗。

    一股钝痛涌上了顾湄的鼻尖,她双眼一眨,忍不住落下泪来。

    “哭了?”跟过来的薛向陵见她伸手揉眼睛,微微探头问了句。

    他把右手递了过去:“今早才换的衣裳,借你擦擦眼泪。”

    薛向陵的玄青色衣袖从顾湄眼前缓缓飘过,她啼笑皆非地半侧过身,从怀里取了帕子擦拭。

    “亏你说得出口。”顾湄的声音里还带着浓厚的鼻腔,听起来真像只小猫,奶声奶气地。

    红着眼睛的顾湄,轻声道:“今早才换的,也脏死了。”

    想到中午的全鱼宴,顾湄没好气说:“一股鱼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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