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等人,慢慢腾腾地回去了。

    这一路上,喜鹊每每用眼神扫过来,一副有话想说,却不敢多说的模样。

    顾湄直接点破了:“你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地,回去让我娘看见,八成还以为我在府外,出了什么事呢。”

    喜鹊与花枝对视一眼,喜鹊有些窘迫,呐呐道:“奴婢只是好奇,姑娘为何拒绝了祁公子。”

    顾湄看向花枝,只见花枝同样讪讪一笑,想必她心里,也多半有此一问。顾湄揉了揉眉心:“瞧你们的样子,我难道只能嫁他不可吗?”

    “自然不是了,”喜鹊笑道,“以咱们的姑娘家世品貌,嫁谁都行。只是……”

    喜鹊稍一停顿:“只是,姑娘一向与祁公子最亲近,而且闵靖公府,离咱们府上也近啊。”

    “我不想嫁他了。”顾湄的大眼睛黑白分明,她浅浅微笑着,“这和从前亲不亲近,都没有关系,就是不再考虑嫁他了。”

    “今日的事,莫要再和他人提及。”顾湄的瞳孔清澈,她低声道,“尤其是长姐,还有母亲。”

    喜鹊和花枝都知道要害,忙齐齐点头。

    花枝瞅了瞅顾湄,又问:“那咱们现在,是直接回府,还是再去薛府一趟?”

    顾湄本来打算今天去完万佛寺,直接趁热打铁,去淮阳侯府把平安符给薛向陵。如今被祁世昭这么一搅和,心中忽然有了疲累之感。

    她靠在马车上,缓缓道:“直接回府罢。给薛姑娘传个口信,说我明日过去。”

    “诶。”花枝点头。

    这一天,过得平凡又漫长,好似一年中再正常不过的一日。只是顾湄一回去,便关上了房门,连晚上用膳时,都是恹恹地。

    南阳郡主与顾浈皆留了心,各派遣了贴身的奴婢前去问候,花枝与喜鹊却统一口径,只说是被寺里的香火熏着了,所以才没回过神来。

    两人都半信半疑。

    南阳郡主直接一点,既然从花枝这边走不通,那便去一一盘问了今日一同跟顾湄前去的侍卫。

    顾浈在顾府的势力毕竟小,不过她人倒聪明,另让人盯紧了南阳郡主那边的动静。

    然而,她们二人的这一番明流暗涌,顾湄是见不到了。

    她今夜睡得极早,许是不想,想事想得太入神。用膳后没多久,便翻身上榻,圆滚滚地睡去了。

    她再也没有想到,这一夜梦里,她竟然见到了今天没能见到的那个人,薛向陵。

    “喵?”

    不过,身份依然是那只,憨态可喜的,小十七。

    顾湄仍然回到了荷花池边,它翘起腿,还是先就着池子水,照了一番镜子。见自己仍是奶橘色的模样,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唯一让顾湄不可置信的是,小十七居然长大了!

    顾湄回到自己身体里,已近半年时间。也就是说,从小十七“死去”的那一刻到现在,至少过了几个月光景。

    而梦里的这只肥猫,也从巴掌大小,长成了将近一个手臂的长度。

    顾湄那小短腿,终于稍长了点。

    它现在若是跳起来,大概能有薛向陵膝盖那么高了吧。

    顾湄精神抖擞地抖了抖猫腿,它晃了晃经过草地时,沾上了腿边的毛,一路飞奔到了薛向陵房门前。

    嘻嘻,猫咪来送惊喜咯!

    顾湄轻车熟路地翻上窗台,因为此时还是天亮,所以薛向陵不像她上次来时那样,躺在床上睡觉。

    而是坐在了书桌前,低头画什么。

    顾湄悄咪咪地攀上去,刻意没有惊动他,它缩在窗户边上,昂起脑袋,翘首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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