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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陵却轻轻地踢了踢它的屁股:“马上用膳,你不吃东西?”
他不提还好,乍一说,顾湄才想起自己今个一天都没用水用膳。
顾湄低头看向自己软绵绵的小肚子,恍惚有股肚皮变塌了的错觉。
说着说着,正好便有侍从来请薛向陵去用晚膳。
薛向陵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袍。
他先到窗棂边,将窗户严格锁死,而后慢吞吞地走到门前,见书案底下的那一团肉还没有要懂的意向。
薛向陵屈起手指轻声地扣门:“再不过来,我锁门了。”
顾湄这人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本就因为想到爹娘而有点恋家,现在被薛向陵这样一威胁,它立即瞪大眼睛,直起脊背,重重地哼出了一口气。
连嘴边的胡须都被这口带着赌气的热浪吹得飒飒作响。
顾湄一屁股蹲坐好,它靠着梨花木的桌案,稳坐如山,是成心和薛向陵刚到底的架势。
“好。”薛向陵的脚踏出书房,利落地令仆从落下一把锁。
外头的脚步声很快随着风声渐渐远去。
书房里彻底只剩下顾湄,这孤立伶仃的一只猫了。
“呜,咪。”
书房里没了烛火,只余一层夕阳的流景扬辉。
四周似明似暗。
当初被推进荷花池里,那股孤立无援的无助感又急切地笼罩上来。
没有爹娘,没有姐姐,没有人,周围只有几堆,她拼命抓也抓不住的蒲草。
顾湄闭紧双眼,它牢牢地缩在书案底下,小身子因为惶恐害怕,而发狂地颤抖着。
“呜、呜……咪。”
顾湄埋着头,它缩成一团,发出一阵阵连自己也克制不住的哑叫声。
咚、咚、咚……
有个轻缓的脚步声从门边由远及近。
“以后,还拗着脾气不听话吗?”
毛茸茸的头顶被一个身影所盖住。
顾湄没有睁眼,它的脸皱成一团,思绪已经陷入了那个一片泥塘的荷花池里。
直到那双冰冷的手抚摸上了它身子里团绒密布的毛。
“抖得这么厉害。”一道浑厚柔和的声音响在它的耳边,“十七。”
顾湄急促地喘着气,它察觉到有人在极轻极轻地,摸着它的头。
它终于鼓起勇气睁开双眼。
近在咫尺的,是薛向陵那双如桃花瓣一般的眼睛。
他正用纤长的手顺着小奶猫的毛的生长方向缓慢抚摸。
薛向陵目光灼灼,见它慢慢停止了颤抖,他缓声说:“好了,没事。”
他弯起眼睛笑了笑,一向都将骄傲噙在嘴边的双唇,此刻正一张一合地安慰着它:“别怕。”
“别怕,以后不关你了。”
薛向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