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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归澜的身份摆在哪儿, 平日就算出去应酬也少有敢灌他酒的,因此他酒量着实平平,沈嘉鱼虽然自己整天琢磨着怎么怼他,但瞧见别人挤兑晏归澜她可就不乐意了:“接风的家宴而已,在座的还有女眷呢, 如何能喝的了烈酒?”裴惊蛰瞧她帮晏归澜说话,笑的更为凌厉:“晏大都督又不是女眷, 怎么就喝不得?”
这话可太气人了, 沈嘉鱼正要和他好好理论理论,右手就被晏归澜轻轻拍了拍, 他命人取了几坛‘龙膏酒’上来,龙膏酒液通体漆黑, 气味馥烈,闻着就让人生出几分醉意。
“好, 痛快!”裴惊蛰直接把酒盏扔了,拍开封泥给自己倒了一大碗,自己却不喝, 先看向晏星流,眼底含着挑衅:“二郎君,你能娶得华蓥公主为妻实属幸事, 其中晏大都督帮了不少忙,朝中内外不知多少人羡慕, 你不先敬大都督一杯?”
沈嘉鱼听完怔了怔, 原本皇上早就有意把华蓥公主嫁给晏归澜, 后来不知道怎么居然许给晏星流了,她当初还纳闷皇上怎么这样好说话了,原来还有这桩缘由在。
晏星流从下船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过,闻言瞧了眼裴惊蛰一眼,像是没看出他的挑拨似的,举杯起身:“我敬长兄一杯。”
晏归澜笑了笑,也举起酒盏:“道谢就不必了,你既要和公主成婚,以后就得好好待她,切不可辜负,祝你们二人花开并蒂,永以为好。”
晏星流握住酒盏的手紧了紧,两人齐齐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了。
龙膏酒性烈不说,还颇为珍贵,怕是宫中一年才得进奉二三十坛,这三人就跟不要钱似的,一盏一盏的仰头饮尽,再一坛一坛地往正厅里送酒,桌上的菜肴却一口未动,不需要多聪明的人都能看出三人正在以酒相争。
晏归澜和裴惊蛰都是跺跺脚朝里便要抖三抖的人物,这般往死里喝也没人敢劝,晏隐只看着舞姬跳舞,收到沈嘉鱼的眼神也毫无反应,像是没瞧见三人的明争暗斗,那位皇长子就不必说了,怂的跟鹌鹑一般,只知道闷头吃菜。
沈嘉鱼可是听说过有人喝酒喝到吐血的,在晏归澜展袖想再倒的时候,她再忍不住,忙按住他的手:“世子,别喝了,空腹喝酒对肠胃不好。”
晏归澜玉面微红,不过神色却十分清明,似笑非笑地低声重复:“世子?”
沈嘉鱼大庭广众之下还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为了劝说他,还是张了口:“夫君,别喝了。”
晏归澜反握住她的手,一笑:“既然夫人不允我和,那我便不喝了。”他看向裴惊蛰和晏星流:“世子和二弟自便,恕我不能奉陪。”
按说裴惊蛰和晏星流在这场斗酒里算是赢了,但两人面上没有半点喜色,冷着脸撂开了手里的酒盏。
厅里的酒气浓郁的呛人,沈嘉鱼闻着都觉得晕乎想吐,她晃了晃晏归澜的袖子:“这里太闷了,我出去散散。”
晏归澜瞥了眼裴惊蛰他们:“我让卫统领陪你。”沈嘉鱼不大喜欢卫留云,摇了摇头:“我带上念玉。”她说完便出去了。
晏隐本来一直没有出声,见沈嘉鱼走了,这才淡淡道:“你这媳妇好本事啊。”
沈嘉鱼这个小傻子毫无所觉,晏归澜可是从方才就瞧出来晏隐对她的冷待,闻言挑了挑眉:“父亲何出此言?”
晏隐默然道:“我本就不喜你娶一个庶族女子为妻,可你执意要娶她,我也拦不住你,我本想着庶族便庶族吧,好歹家世尚可,只要能为家里传宗接代倒也罢了,可是...”他扭脸看了看裴惊蛰和晏星流,冷笑了声:“她竟引得你二弟和秦王世子都倾心,这不是能耐是什么?”
晏归澜知道他定是瞧出了什么,闻言淡淡道:“他们要倾心于她,与她何干?难道嘉鱼还能把他们的心都剜出来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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