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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泛亮的银针扎进白腻的肌肤,屋子里药香四起,光透过花窗,照出一缕缕翻卷升腾的青烟。

    李景允安静地看着,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腰间挂竹节佩的位置,眼里墨光暗转。

    “公子。”八斗从外头回来,站在隔断外小声道,“已经打点好了,主院那边收不到风声,但掌事院那边……许是要给个交代。”

    温故知闻言,手下一顿,愕然侧头:“掌事院?”

    “嗯。”李景允漫不经心地应着,“你继续下你的针。”

    “不是,三爷,您这一遭要是小打小闹,兄弟也就不问了。”温故知皱眉,“可这人要是你从掌事院捞出来的,那总要提前与咱们几个通个气。”

    掌事院是什么地方?与内阁同司,由中宫亲掌,美名其曰替京华官贵唱红脸,惩治下人,以正家风,可实际是做什么用的,大家心里都门清。

    这位爷前脚进掌事院救人,后脚宫里就能收到消息。

    且不说事大事小吧,放在平时,就没有这么往宫里递事的理。

    “你救完人再说不迟。”李景允摆手,袖口轻收,“我能解决。”

    温故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突然尾指一翘,掐着嗓子学着宫里的公公道:“这行大事者呀,最怕的就是红、颜、祸、水~,小的看您这架势,颇有前朝昏君的遗韵,要不咱就不救了,一针送这小祸水归了西,也省得将来您举棋不定,误了大局。”

    瞳孔往上一翻,李景允给了他个毫不留情的白眼:“滚。”

    委屈地收回兰花指,温故知叹息:“三爷行事向来干净利落,半分不会连累兄弟,我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可是爷,哥几个喝过关公酒的,没道理回回都是您一个人顶着事,那不合适。”

    捏起最后一根银针对着他看了看,温故知轻笑:“下回有这种事,烦请捎带上咱们。”

    银光泛泛,衬得面前这人的脸格外冷淡,他眸子扫过来,眼神颇有些嫌弃,可沉默片刻,他还是点了头。

    “嗯。”

    温故知舒坦了,眉目展开,麻利地就将银针落了下去。

    床上的人皱了皱眉,轻哼一声。

    “怎么?”李景允俯身过来看了看,皱眉,“你这当御医的,行针还三心二意,是不是扎错地方了?”

    先前的欢喜一扫而空,温故知鼻子都差点气歪了:“三爷,我是御医,御用神医你懂不懂!哪个神医能把针扎错地方?”

    “那她哼哼什么?”

    “您身上要是有这么多口子,不会痛得哼哼啊?她能哼两声都算好事,还有得救,您慌个什么。”

    神色微松,李景允不屑:“我没慌。”

    “是,那外头天也没亮,全是小的眼瞎。”温故知揉了揉腮帮子,咧着嘴嘀咕:“老铁树开花,看得人牙疼。”

    床上这人嘴唇好像动了动,李景允也没空跟温故知计较了,撑着床弦便贴近去听。

    温热的气息丝丝入耳,这人含糊了半晌,吐出个莫名其妙的词。

    “玉兰?”他茫然地重复,然后直起身子不敢置信地看向温故知,“都这模样了,她还能梦见花?”

    温故知摊手:“这我可医不着。”

    李景允抹了把脸,觉得人真是白救了,旺福吃了馒头还知道摇尾巴,这人刚逃出生天,不在梦里好生谢谢他,反去梦些乱七八糟的。

    不甘心地又凑过去,他想再听点别的,可殷花月不说了,干裂的唇紧紧抿着,抿得又冒了血丝。

    “啧。”

    他伸手,想将她的嘴给掰松,但刚一用力,两串泪珠顺着她眼角,“刷”地就落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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