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捏紧手里的乾坤盘,可一捏,才发现这东西更凉。

    无措的罗针打了几个旋,怎么也停不下来,沈知落看了一会儿,突然伸手将它死死摁住。

    “你懂什么呢?”他再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与她这十几年的相知相守,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你知道她生下来是什么模样,又知道她都经历了些什么?你救过她的命吗?被她崇拜过吗?她半夜被雷惊醒,第一个去找的人是你吗?你知道她六岁写的字是什么样子、知道她十岁画的什么画吗?”

    越说越激动,可说完,沈知落反而是冷静下来了,他看着他,半晌之后,淡淡地道:“你什么也不知道,你只知道她现在是你身边的一个丫鬟。”

    庭院里起了一阵风,将桌上袅袅的茶烟陡然吹乱,假山上的野草跟着晃了晃,一颗碎石被挤落掉入下头的鱼池,池水晕开,泛起清寒的水纹,原本雅致精巧的院子,不知怎的就孤冷幽寒了起来。

    沈知落起身,抚着乾坤盘漠然往外走:“您还是早些将似水纳了吧。”

    似叹似嘲的语气,被风一卷,吹在茶里散出了苦味儿,李景允没应,半张脸映在茶水里,被浮起来的茶叶一搅,看不清表情。

    花月找完柜子还是一无所获,抽空再往窗外看出去的时候,就见外头只剩了李景允一个人。他侧对着她坐在庭院的石桌边,没动也没说话,背影冷冷清清。

    “殷掌事。”就在花月以为他会静坐上许久的时候,这人突然开口了。

    微微一愣,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那几个还没查看的抽屉,然后拿了屏风上挂着的东西便往外走。

    “公子有何吩咐?”走到他身侧,她抖开手里的披风给他系上。

    纤白的手指几个翻飞,就打出一个漂亮的结,李景允低头看着,眼里神色不虞:“替我传个话,让柳成和过来一趟。”

    “是。”她应了,将他的披风整理好,然后扭头就去跑腿,灰色的老鼠褙子从背后看过去,当真是又老气又粗糙。

    他安静地看着,食指在桌沿上轻轻一敲。

    柳成和过来,两人关着房门就开始议事,花月安静地在门外守着,盘算着等晚膳的时候,她借着换被褥的由头,就能将床上那两个抽屉也找了。

    结果不曾想,里头两人商议良久,晚膳直接在主屋里用,然后柳成和离开,李景允懒洋洋地往软榻上一趟,抽了书来看,丝毫没有要出门的意思。

    花月拿着帕子擦拭房里的花瓶,眼角余光打量着他,犹豫片刻,还是笑道:“今晚月色不错,韩小姐身边的丫鬟来传话,说公子若能去观山湖边走走,那就再好不过了。”

    李景允头也没抬:“不去。”

    “那东边庭院里的烤肉宴呢?”她眼眸亮亮地提议,“您晚膳也没用多少。”

    手上的书翻了一页,李景允打了个呵欠:“要下雨了,吃不了一会儿。”

    “哪儿啊,月亮还那么……”花月笑着指天,结果就看见一片黑压压的云遮住了皎月。

    后半句话咽了回去,她低头,老实地擦着手里的花瓶。

    李景允瞥了她一眼,脸色不太好看:“怎么,想把爷支开?”

    心里一跳,花月连忙摇头:“没,哪能呢,爷爱在哪儿就在哪儿。”

    “那你这躲躲闪闪的是干什么?”他将书卷起来,往脸侧一撑,“又想你的老相好了?”

    被挤兑多了,再听这种话已经丝毫不会难过,花月放下花瓶,从善如流地道:“老相好那么多,您问的是哪一个?”

    脸颊鼓了鼓,李景允“刷”地展开书挡在自己面前,嗤道:“爱哪个哪个,有爷在,你别想得逞。”

    花月笑了笑,看一眼内室床上的抽屉,不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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