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熬得雪白,您应该爱喝。”

    “……”慢条斯理地坐起来,他白她一眼,闷声道,“替爷把衣裳拿来。”

    花月连忙捧了准备好的银丝兽首锦袍来。

    “不是这个。”李景允摆手,“先前那套,蓝鲤雪锦袍。”

    之前还不爱穿的,眼下倒是要指着穿了?花月很意外,不过还是依言把这套袍子找出来,仔细给他换上。

    “这衣裳颜色浅,料子也好。”李景允低头看了看,不经意地道,“就是这靴子穿着不太衬。”

    白底黑面的官靴,配这衣裳是有些不合适,花月转身去找了找,翻出一双浅青色的锦靴递过来:“这个呢?”

    面前这人满脸嫌弃,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但是别无选择,他还是接过去换上,闷闷不乐地坐下用膳。

    花月觉得好笑,往常这位爷可不是个会在意打扮的人,今儿倒是格外小气,一身的娇贵毛病都冒了出来,看什么都不顺眼。

    好端端的一桌子菜,他嫌鱼难挑刺、嫌狮子头里面没味儿、嫌青菜太咸,最后只把鸽子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就冷眉冷眼地睨着她。

    花月倒也没在意他这古怪的态度,只时不时看一眼外头的时辰,掐算着手指。

    “五皇子那个人。”他突然开口,“人也算挺好,但阴晴不定。”

    嗯?她疑惑地回头看他:“为何会阴晴不定?”

    她见着的时候,那小孩儿不是一直挺乐呵的么。

    深吸一口气,李景允语重心长地看着她道:“皇室里长大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正常,五皇子少时就离了母妃,在宫里也没什么亲近的人,性子难免就古怪。你要是识相,就离他远点,免得惹出麻烦来,还得爷去救你。”

    “公子放心。”花月明白他的顾虑,很是体贴地道,“奴婢不会惹出麻烦。”

    这是麻烦不麻烦的问题吗?李景允咬牙,他前面说那么长一句,她当耳边风呢?

    花月倒不是没听见,只是五皇子年纪小,对她也算友善,她没道理去挑人家的毛病。再者说,皇室里长大的人不正常,那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瞧着面前这位爷脸色不太好,花月以为他与五皇子有私怨,连忙开解道:“殿下也就来一回府上,耽误不了多少工夫,公子长他几岁,也该耐心些才是。”

    总不至于人都来府上了,他今日还出府吧?

    这琥珀色眸子里浓浓的担忧,给李景允看笑了。周和珉何德何能啊,就见了一面,便得她如此挂念偏重,沈知落都没这个待遇。

    下回遇见沈知落,该好生挤兑挤兑他,什么六岁写的字十岁写的话,都不如人家唇红齿白少年郎的一个回眸。

    嗤之以鼻,他冷着脸继续等着。

    半个时辰之后,五皇子带着谢礼过府。

    华贵精巧的金缕玉鞍,被红色的绸缎裹上来一呈,半间屋子都亮了亮。周和珉与李景允见了礼,便坐在客座上瞧着花月笑。

    李景允漠然地站过来,挡在他眼前问:“殿下今日过府,可还有别的事要做?”

    这才刚坐下呢,话里就有逐客的意味了,花月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袖,然后伸出脑袋来体贴地道:“五皇子昨日就说有机会一定要同公子讨教穿杨之术。”

    周和珉:“……”

    他看着她,欲言又止,花月却在李景允背后,双手合十朝他作揖。

    来都来了,总不能马上就走。

    看清她的意图,周和珉唏嘘,眼里泛上些笑意:“是,我想讨教如何百步穿杨。”

    李景允诚恳地回答:“有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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