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信还是不信,神色始终淡然。
片刻之后,周和朔道:“那便烦请先生下回来带上祭拜要用的东西,本宫在此谢过。”
不就是上香磕头,只要他能摆脱现在的困境,这点小事宁可信其有了。
沈知落应下走了,周和朔坐在清冷的宫殿里,仍旧满腹怨气难消。他是开朝立功的太子,横刀斩敌,闯宫门,杀前朝余孽,父皇能有今日安稳江山,他功不可没,结果竟说舍就被舍了,他甚至没做错什么,连罪名也是中宫硬安上的。
这世上果然什么都靠不住,骨肉血脉也一样,靠得住的只有权力。
目光幽深,周和朔捏着椅子的扶手,半张脸都浸在阴影里。
花月收到消息的时候,李景允正在她身边的软榻上睡着,她轻手轻脚地出门听霜降说话,神色分外凝重。
重阳节别人进宫不是难事,于她而言属实有些困难,先不说李景允定会守在她身边,就算他有事离开,秦生那几个人也一定在附近看着。
抬头望一眼天,乌沉沉的,明日许是又要下雨,她怔愣地看着,突然想起小时候下雨之后,宫里不少地方积攒了水滩儿,殷宁怀那人生就一副坏心肠,打水滩过必定狠狠踩一脚,溅湿她半幅衣裳。
新做的衣裳脏了,她仰头就哭,母后闻声过来,一定是先抱她起来,然后责骂殷宁怀。后来她学聪明了,路过水滩先踩水溅他,然后自己继续哭,招来父皇母后,依旧是骂他。
为此,殷宁怀气得上蹿下跳,趁父皇母后不注意,拎起她就往宫外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