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睫毛动了动,李景允坐直了身子问,“怎么个厉害法儿?”

    伸手往高了比划,释往奶声奶气地道:“我爹坟头的草是最高的,比别人的都高,所以最厉害。”

    “……噗哧。”温故知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接着就觉得头皮一麻,背脊凉成一片。

    “好笑吗?”李景允面无表情地问。

    连忙捏住自己的嘴,温故知猛地摇头,往旁边挪了挪身子,示意他继续。

    李景允这叫一个气啊,他征战沙场,那么多明枪暗箭都没死,结果死她嘴里了?抛夫弃子的是她,一句话不说就跑没了影了也是她,凭什么要死的就是他?

    忍了一口气,他咬牙道:“你爹要是没死,你高不高兴?”

    释往一怔,摇头:“不高兴。”

    李景允猛地站了起来,抱着他走了两步,有些生气又有些委屈,最后还是坐回去,低声问他:“为何?”

    “霜姨一提起爹爹,娘亲就会难过。”释往眉头皱了起来,“小姑娘就应该穿漂亮裙子,每天开心,不提爹爹她就会开心,我不提,大哥哥待会儿送我回家,也别提。”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扎了一下。

    李景允收拢手,微微拧了拧眉。

    “你怎么跟我娘亲一样,一提我爹爹也不高兴?”释往抬头打量他,很是乖巧地捏着袖子给他擦了擦眼角,像无数次哄自己娘亲似的,软声道,“不难过不难过,我疼你。”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大哥哥就跟他娘亲似的,更难过了。

    释往惯会心疼人,一边给他擦脸,一边拍着他的肩道:“等天亮了就好啦,天亮了就不难过了,我在这儿陪着你,呼呼,不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