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脚步的回响。

    此时此刻,病房里没有人,只有唐卡正在安安静静地睡着。

    我推开门,请周峪森先进。

    周峪森站在门口顿了顿脚步,然后径直走到窗前,把话插进了花瓶里,说:“阿卡,我来看你了,这一次,我不走了,不管你怎么骂我,都不走了。”

    张毅眼见着要进来,我急忙一把拉了他出去,关上了病房门。

    “现在就不要进去打扰了,让他俩说说话。”

    张毅摇头,眉头拧在一起:“唐卡有问题……”

    我心里一惊,已经冲半开的门缝里望进去,听张毅说:“他现在连眼皮都没有颤动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我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但是旋即就镇定了下来。

    “你去找医生过来,我先进去。”

    这个时候,周峪森坐在唐卡的身边,正在拉着他的手,见我进去,嘴里的话才停了,抬头看着我。

    我说:“我给你倒杯水。”

    周峪森说:“我不渴。”

    我径直走到桌边,依旧是倒了一杯水,“那就给唐卡喝。”

    周峪森说:“阿卡,那个时候我不是故意跟你吵架的,我就是想气气你,怎么不告诉我……”

    在周峪森说这些话的时候,躺在床上的唐卡根本就没有一丝动静,又不像是深入睡眠,果真像是张毅说的,就连眼睑的薇薇颤动都没有。

    我稳稳地端着玻璃杯,走到周峪森身边,将玻璃杯递给他的同时,伸手快速地在唐卡的鼻下探了一下鼻息,倒抽了一口冷气,向后踉跄地退了两步。

    周峪森狐疑地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我的手有点颤抖,正要开口说话,从病房门外推门进来几个医生,进来就把唐卡的床围住了,为首的一个主治医生蹙着眉:“准备心脏起搏器,电击。”

    我把已经完全僵住的周峪森拉到后面,本来想要拉着他出去,他却像是木头桩子一样钉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掀开唐卡的被子,我看见了他包裹着的断手,医生们撩开病号服,他的肋骨凸出,根本就不见原本胸膛上的胸肌腹肌,我看着都觉得眼眶一酸,便转身出了门,靠在墙壁上,抿着嘴唇,默默地掉眼泪。

    我知道,这算是最后的急救了,如果这一次不成功,那就和唐卡真正永远的拜拜了。

    张毅正趴在墙上,一只手支撑着额头,肩膀忍不住地在抽搐着。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过,说不定还有……”

    ……希望。

    我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都觉得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简直就是打自己的脸。

    而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爆发出来的一声叫喊,“不!不可能!”

    我抢在张毅之前推开病房门,就看见周峪森正在死死地抱着唐卡的身体,“不可能死了!你们别想动他!我刚才跟他说话的时候,他还睁开眼睛冲我笑了!你们都瞎了眼,从哪里看见他死了!他活得好好的!”

    主治医生见我和张毅进来,将口罩摘下,说明了情况。

    护士想要给唐卡蒙上白色的床单,周峪森一直抱着他不肯撒手,“滚!都滚出去!你们敢咒我的阿卡死,你们才死了!”

    我从来都没有见到过这样的周峪森,好像是被疯魔附体一样,头上闪烁着黑色的火焰一般。

    我说了声抱歉,先让医生护士出去了,给周峪森留下一个可以逐渐冷静下来的空间。

    唐卡真的是瘦了,周峪森只用一只胳膊就能抱住他。

    他的断臂,在白色的床单处十分明显,上面缠着一圈纱布,因为周峪森的触碰,还殷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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